后当不了老师了,家人让我去军队历练。”
“那左先生是要受点苦了。”
左俊摇头,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阴冷的目光。
“受点苦是应该的。实不相瞒,虽然从小在中国长大,但我父亲是日本人,左俊只是我在中国的名字,佐藤俊才是本名。前段日子父亲大人写信,让我领一份军职为大东亚帝国效力,成为家族的荣耀。”
屋爷的脸色越发凝重,这才知道左俊原来是个小日本。
云文绣才不会让张口闭口大东亚帝国的人来传递消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来抓他的。
“我们帝国是爱才的人,像您这样的人物,军中很是赏识呀。”
佐藤俊双手击掌,推拉门被拉开,老六被一个穿着日本服装的士兵推进来,他一脸愧疚惶恐。
屋爷什么都明白了,难怪老六劝他来这儿……
老六爬着抱住屋爷的腿:“屋爷!我对不住你啊!我送信的时候被发现了,他们就还抓来我娘,她都八十多岁了还遭刑……我真是没法子了,这才说出您的。日本人那边说过了,只要您加入,就能保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不用天天担惊受怕。”
屋爷已经不想再说什么,面带失望。
老六一看,急了:“屋爷!您可以是白匪、共/产/党,为什么就不能为日本做……”
话还没说完,屋爷就给了老六一巴掌,打得他脑瓜子嗡嗡:“闭嘴!你懂个屁!自古只有抗倭的份,没有认他们做爹的道理!”
老六看到佐藤俊拿下墙上摆放的武士刀,他惊恐地拉住屋爷的裤子:“屋爷救救我!如果说服不了您,他们要送我和老娘去见阎王了,我求求你……救救我!让我老娘度过一个安稳的晚年吧!”
佐藤俊抽出武士刀,搭在老六的脖子上,只要一扭头,就能轻易割掉他的脖子。
佐藤俊对屋爷道:“屋前辈,只要你一个点头,我就可以不杀他。”
只要你点头,出卖同伴。
屋爷没有说话,更没有点头。
一旦投了,会死更多人,而非只有他和老六两个。
他屋某从不是个好人,一生做过很多坏事,放贷制盐,让别人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投河自尽,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
深知无论做多少好事,自己迟早会遭到报应,如今,就是报应来了。只愿别牵连他人。
屋爷对老六道:“我很快就下去陪你。”
老六大喊,声泪俱下:“屋爷!”
佐藤俊遗憾:“可惜了。”
话音刚落,老六就人头落地,脖颈上的血喷了屋爷满身。
佐藤俊扔掉手中的刀:“不是一把好刀。”
推拉门再次打开,进来一群士兵,左俊头也没抬,吩咐道:“拿下去用刑,要是不招,加派人手游街示众,引蛇出洞。共/产/党在乎同党,不会不来救。”
一个士兵用日语道:“是,少佐。”
北平的菜市场处斩过很多人,人们已经见怪不怪,有的人还会拿着馒头去沾人血,喂给家中重病之人吃下,只求能够痊愈。
甚至出现劫人戏码时还会上前赶着凑热闹,听听八卦。
只是最近几年处斩的人越来越多,反倒有点不感兴趣了。
今天,又是谁犯事儿了?
还游街示众,游了三四个来回。
认识屋爷的人左看右看,终于从那身血污的囚服中看出是他,奔走相告,很快街两边就围满了人。
有些人带着武器,面露凶光,十分警惕,似乎在等待时机出手。
佐藤俊说对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他。
唯一破局之法,是他死,这下就不用救了,他也不会泄露其他人。
他真的撑不住,这刑太可怕了,他每次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次,可他真的不知道哪一次会坚持不住,一股脑将所有人都吐出来。
只有死,才能保守秘密。
可又该怎么死?
咬舌自尽?不,时间不够,血液来不及堵塞口鼻就要被救走了。
撞囚车而死?不,他现在没有力气,撞不死。
还能怎么着?
屋爷的眼皮肿得几乎看不到远处,他撑起精神,在人群中寻找相识的人。
这里面可能就有愿意帮他的人。
屋爷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面孔,他曾经对一些人有恩,人群中有异人,也有普通人,甚至藏着要救他的人。
那动静,似乎是要救他。
不不不,别救!
佐藤俊那王八就等这一刻,他有枪有军队,就算是异人也逃不掉的,救了还会暴露自身,指不定要牵连多少人。
该如何是好……
白色帷帽从他眼前飘过,屋爷没看到她的脸,但他精神一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