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正午,艳阳天说变就变,大片的黑云将整片天空笼罩着,盖住了灼灼日光,天色一下就暗了起来,伴随着雷声滚滚,黑云越压越低,其间似是有什么东西翻滚着,竟让人产出了些许窒息感。 宫人们四散着回屋,想躲开这会儿的诡谲天气,还有认识几个字的小太监为讨身旁的小宫女欢心,卖弄着文采,叫嚷说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颇有山雨欲来之势”眉宇间得意样尽显。 话音刚落,大雨倾盆而下,雨珠击落在地后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水汽随之在周围席卷,天色也愈发阴暗,仿佛堕入了黑夜。 突如其来之景,吓得宫人们急忙躲进屋内,围在一起,点起烛火守在桌边,目露忧色地看着窗外。 这雨来得这般急,也不知何时会停下,手头的活还未做完,再推怕是要挨骂了,可这天确实可怖了些,阴森森的。 有胆大的太监在窗边探着头,嘟囔着天气的怪异,却被扑面而来的水雾激得连连后退,那滑稽样逗着屋内的人有了些喜色。 此时,宋时锦刚走到承乾殿外门口,暴雨来时,她只能躲在朱红的门檐下,雨水从脚下淌过,浸湿了她的鞋袜与衣裙。 雨帘铺天盖地袭来,几乎隔绝了宋时锦的视线,外门与内殿门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屋檐的遮挡,完全暴露在雨势之下。 宋时锦低头看了眼已经湿透了的衣裙,也确实没有再躲着的必要了,便想冲进雨幕当中。 “夫人。”一道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 暗卫捧着伞现身,恭敬地递上前,他就低头站住雨中,任由着急促的雨水打在身上,只要宋时锦不接过,他就会一直站在那。 和他主子一样。 宋时锦微微垂眸,忽地想到了黎宴。 他一直派着暗卫暗中护着自己,想必是已经知晓自己与太后见过面了,那现下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不行,她得快些了。 想及此,她接过暗卫手中的伞,朝他道谢:“多谢,快回去吧,切莫着了凉。” 说罢,便撑着伞急匆匆地步入雨幕之中。 暴雨伴随着狂风肆虐,快要将宋时锦手中的伞掀翻时,她终是走到了承乾殿内殿门口。 收起手中的伞,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徐福那明显带着焦急的背影,就连一旁总是木着脸的凌云,如今也是一副忧愁的状态。 察觉到有人靠近,凌云抬头,平时冷冰冰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激动的神情。 “夫人。”他掩下神色,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徐福听到声音,也猛地回头。 “陛下回来了吗?”宋时锦将伞搁置在一旁问道。 徐福脸上挂着雨水,本身思绪如麻的他在见到宋时锦的那一刻起,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况且他也察觉到宋时锦的语气如常,好似并没有被什么事情影响到。 “回、回来了,陛下就在殿内。” 宋时锦点头,细细打量起两人,他们虽站在屋檐下,可劲风斜雨依旧将他们的衣物浸湿,粘连在身上。 “雨这般大,你们怎么还在外面?” “老奴......” 饶是雷厉风行、巧言善辩的掌宫大太监徐福,一时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更别提平日里本身就沉默寡言的凌云了。 宋时锦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他们都在担忧着殿内的黎宴。 “徐公公,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宋时锦目光坦然坚定,徐福瞬间老泪纵横。 他拂去眼角的泪花,看着宋时锦,眼里尽是哀求:“娘娘,您是陛下极为珍重之人,是第一个,但老奴知道,您也会是最后一个,陛下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是有苦衷的,所以老奴恳请娘娘,请您不要轻易放弃陛下,陛下他这些年来实在是太苦了。” 谈及此事,这个手握重权,就连各大臣都敬让三分的掌宫大太监竟然哽咽了起来。 瞬时,宋时锦觉得她似是一点也不了解黎宴,不了解他的过去,只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现在。 她的心蓦然揪在了一起,那个至高无上的君王,究竟有一段什么样的过去? 宋时锦攥紧手心,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似乎都显得有些匮乏,她只能点头,轻声应答:“我答应您。” 她不会放弃黎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她又怎会忍心放弃呢? 听到她的答复,徐福又惊又喜,一时间,他竟只能干巴巴吐出两个字: “谢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