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诚意么?”男人拿起桌上倒扣着的茶杯,将其添得半满。 宋时锦没有接过那杯茶,笑而不语。 男人见状表情并无太大变化,他将视线转向顾柔,随即讥讽一声:“顾柔的命够不够?” “你什么意思?”宋时锦皱眉,她想到一种可能,眸子里瞬间划过一丝连她都没有察觉的杀意。 “这就是诚意啊!娘娘可还满意?”男人笑出了声。 宋时锦看向顾柔,就见她摇着头,宽慰道:“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没事?”男人接过话,冷笑一声,对着宋时锦说道,“娘娘,顾柔不在乎自己的命,娘娘也不在乎吗?” “那你呢?”宋时锦步步紧逼,难得露出讥讽的表情,他既是顾柔的表哥,却也能不顾及她的性命,以此来威胁别人,当真可耻。 听及此,男人微怔,眼底有一瞬的不自在,他没有接话,反而说道:“娘娘身后有东玄,我奈何不了娘娘,自然只能对她下手,她身体里有我下的毒,唯有云幽谷才有解药。” “所以说,顾柔是生是死,全凭娘娘做主。” 他当然动不得东玄的皇后,她要是有什么闪失,黎宴不会放过自己,可他却可以对顾柔下手,解药在云幽谷,黎宴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与北昭为敌。 就算黎宴愿意,百官不愿意,万民也不愿意。 如此劳民伤财,破坏两国友谊的事情,想必这位识大体的东玄皇后也不会说出来让黎宴为难。 除非她想让黎宴受万人指点。 “你想做什么?”宋时锦平静了下来,她当然知道面前之人这样做是何意,所以她得弄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何要大费周章让自己帮忙,自己又能帮什么忙? 一旁顾柔瞧着宋时锦想要妥协,她顶着男人的视线压力,刚想起身制止,却被宋时锦按了下来,随即又拍了拍她的手,做了个“没事”的口型。 见状,男人哂笑,似乎在嘲讽顾柔的不自量力,随后他又补充道:“或许娘娘还不曾知道我的身份。” “说来听听。”宋时锦平静地接过话。 对于这个表叔的身份,顾柔并未对她说过,所以她确实一无所知,因此,她也不知道顾柔惧怕他的原因,或许他的身份会解开这一疑惑。 男人丝毫没有隐瞒什么:“北昭使臣只是我的一层身份,而我的真是身份则是北昭宁王,宋温言。” 宋时锦微微抬眸,时刻注意着她的宋温言捕捉到这一动作后,问道:“怎么,娘娘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并不。”宋时锦否认,“我只是诧异于你的身份。” 宋温言挑眉:“身份?” “是啊,表叔。”宋时锦勾唇,“你是云清公主的儿子,自然是我表叔。” 这下她全想通了。 既然宋温言是北昭皇室成员,又是自己表叔,那唯一的身份只能是云清公主的儿子。 那么结合之前姨母同自己所说的话,不想让她陷入国仇家恨当中,那么她就可以大胆猜测一下。 那就是宋温言想谋朝篡位,商丘想要复国。 没遇到宋温言之前,她便隐约有商丘想要复国的猜测,如今见了他,这个猜测的准确性已然是呼之欲出的。 他既是云清公主的儿子,身上流淌着商丘的血脉,商丘现在的势力又全都盘踞在北昭的云幽谷,那姨母必定是在里面接受了许多复国的思想,甚至是一些严苛的训练,才导致她离开了云幽谷。 这也是她对云幽谷,对她这位表哥闭口不谈的原因,而自己母亲许是早已察觉到商丘的野心勃勃,为了逃离那种窒息的环境,才会选择带自己离开。 不过,告诉自己这些又是为何? 其一是借着自己的关系,与阿宴合作一同攻下北昭,再推举宋温言为帝,宋时锦敛眸,不,不对,若真的是这样,他凭什么认为阿宴会同意?单凭阿宴对她的情谊? 不,变数太大。 每一步都由不得宋温言来操控,这般大事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他又怎会放心的下? 那其他可能呢? “那表侄是否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宋温言又端起笑容,仿佛先前的剑拔弩张不存在似的。 “略知一二。”宋时锦答。 宋温言笑意加深,宋时锦目光落在他身上,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与脑海中某个身影很相像,但还是想不起什么。 不过......相像? 宋时锦恍然大悟,她想到了第二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