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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路(2 / 2)

正值隆冬,心底莫名的情愫如朽木逢生般蓬勃生长。

春意寥寥,情意绵绵。

翌日傍晚,陆淮书如约出现在未央宫门口。

徐知栀一身简装与陆淮书并肩走在宫道上。

不知为何,今日的宫道上罕有人至,即便有寥寥几名宫人,也是低头疾行。

天色将晚,二人走出宣武门后,回头见层层红墙,檐牙高啄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徐知栀竟罕见地窥见几分自由气息。

马车自东街一路疾行,徐知栀自小窗看外界景物倒退,恍若隔世。

抵达长乐街一木堂后,陆淮书率先翻身下轿,又伸出手臂以便徐知栀搀扶。

徐知栀借力跳下车辕,发丝擦过陆淮书下颚,暗香浮动间陆淮书心头咯噔一瞬。

徐知栀低头小声道:“多谢殿下。”

陆淮书不大自然地干咳两声,强装镇定:“御史夫人在二楼雅间,我在外面等你。”

这话听得徐知栀心里异常安稳,她由衷道谢:“多谢殿下。”

徐知栀一直低着头,直至身影隐匿在门后阴影,都没瞧见陆淮书脸上莫名的红晕。

冬风萧瑟都吹不醒陆淮书此刻混沌的头脑。

一木堂一楼成列着木器把玩,古朴庄重,店小二定睛看清来人的样貌便直接将人引上二楼雅间。

二楼雅间茶炉上温着的茶氤氲出水雾,显然久候多时。

二人阔别已久,未央宫一别,孟停云甚是挂念。

徐知栀才推门而入,孟停云便迎上前,满眼柔情:“知栀,近来可还安好?”

徐知栀乖巧行礼问安:“万事安好,姨母安康,劳姨母久侯。”

孟停云嗔怪道:“万不可与我见外。”说着,便将徐知栀按在桌前坐下,将面前的茶杯斟满:“你风尘仆仆难免着凉,快喝杯茶回暖,免得风寒入体。”

一杯热茶下肚,徐知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稳。

“姨母,”徐知栀开口询问,“您嘱咐我务必出宫相见,究竟是有何要事?”

孟停云似乎是还有所顾忌,与徐知栀相握着的手微微一顿,低头垂眸:“有些事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可如今你既然身在宫中,那也应当让你知晓。”

“姨母但说无妨。”

孟停云抬眼看她:“你可知你为何入宫?”

徐知栀隐隐知晓些什么,但还是道:“不知。”

孟停云:“藩王日渐壮大,隐隐有割据之势,其中当属淮南王最为突出,”孟停云顿了顿,轻声附耳,“淮南富庶,你父亲手握淮南粮食命脉,你叔父官居太常寺少卿,老夫人与淮南王有亲,你又是家中独女,倘若你一朝嫁入王府,陛下怕是此生难以安寝。”

徐知栀皱着眉,想不通,“那陛下何不给我或世子赐婚,何必千里迢迢召我入宫,平白惹人猜忌?”

“此事疑窦便在此处,”孟停云面色凝重,看着徐知栀的眼睛,“你我都知此局解法万千,陛下岂能不知,他执意召你入宫,只怕是想留个退路?”

徐知栀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孟停云见她眼中疑惑之色浓郁,便索性道:“罢了,知栀,你千万记住,为人臣子最忌功高震主,既然已经遭陛下忌惮,只怕如今时局你与徐家难以共存,孟孤芳敢明目张胆在未央宫行刺,多数是有陛下授意,你若不死,便只有徐家覆灭。”

其中的利益纠缠,势力掺杂,徐知栀也大多能理清,只是她想不通为何徐家百年基业,清白人家,父亲每月按例纳税,每逢天灾皆带头募捐,平日积善行德却要因一句无端猜测忌惮而被抹杀。

徐知栀面色大骇,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陛下仁德宽厚,君臣一心,谁知陛下心里竟还有如此成算,心底寒意弥漫:“怎会如此?父亲分明……”

孟停云心疼道:“我又何尝不知徐家世代忠良,清贵守礼,自打你母亲嫁入徐家伊始,我们便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徐知栀急得流眼泪:“姨母,我知晓的,您是这天下顶顶好的姨母,您特意嘱咐我前来,定然是有所对策是不是。”

孟停云叹息:“知栀,我亦有私心,徐家得势一日,我便沾光一日,我自然也希望徐家百盛不衰。”

徐知栀心急如焚,早已无心孟停云私心,急切问道:“可是需要我做什么?姨母尽管吩咐。”

孟停云道:“数年前四殿下南下扬州,徐家也是与他有些交道,此人看似闲散,实则谋划极深,知栀,其他的你无需担心,四殿下雄韬伟略,定有法子保住徐家……”孟停云迟疑片刻,“这法子虽险,却也是唯一的路了……”

徐知栀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焦急求一个真相:“姨母不妨直言。”

“知栀,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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