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当是没有我这个人，我绝不影响世子婚事。”
眼瞧着京城要变天了，赐婚的人若是死了，这婚契圣旨大可当做白纸一张。
江悟非见她急于辩驳，便猜她是误会了什么，刚想开口解释：我并非觉得你影响了我的婚事。
还未待他开口，便听密林内传出铁骑厮杀刀枪齐鸣之音，二人面色皆是一变。
能在密林里大动干戈，定是刺客叛军无二。
徐知栀头脑一阵宕机，江悟非倒是机灵，当即说道:“先回营帐，听见任何声响都不要外出。”
能在猎场刺杀的，必然是意欲挥剑直指皇位，此刻待在营帐内倒是最安全的。
徐知栀木讷点头，颤颤巍巍回了营帐。
此时守卫几乎全部调离，营帐内安静如鸡，隐约可问远方厮杀之声。
待确定四下无人后，徐知栀一把抓住十鸢的手，眼眸几乎沁出泪滴，压低声音颤抖问道：“可是他们动手了？”
十鸢自然知晓“他们”指的是陆淮书等人。
徐知栀心里害怕，倒不是害怕别的，就是害怕陆淮书谋划刺杀失败。
徐知栀想都不敢想，倘若失败……
不知过了多久，徐知栀感觉全身血液凝固，厮杀之声暂歇，营帐驻扎之地传来人声，混乱下十鸢出去打探了一番。
约莫一盏茶后，十鸢回来了。
徐知栀微微定了心神，死死攥着她的手，眼神慌乱:“可有伤亡？”
十鸢用眼神安抚徐知栀，道:“只死了个皇后身边叫眉鹃的宫女”
“眉鹃？”徐知栀刚沉下去一口气又吊了起来，一时没想起来这号人物。
在宫中混迹的这些日子，来往间也将各宫各院的大宫女认了个九成，却不曾记得皇后身边何时有个叫眉鹃的宫女。
“小姐不识得也是正常的，眉鹃素有脑疾，前些日子还偷拿了宫中贵人的东西，若非因为是她东宫旧仆，皇后还念及几分旧情，她断然入不了中宫。”
徐知栀心中明了几分，皇后素有贤孝仁厚的名声在外，自然不能舍下自东宫之时便常伴身边的旧人。
只是皇后向来谨慎守矩，为何此事做的如此不周全，冬猎之时偏偏带个身子不通泰，手脚不干净的宫女，还偏偏死在刺杀之际？
这一切都太过于可疑。
“小姐，奴婢听说，事发之际，恰好是陛下周身侍卫疏于防守之时，那刺客的剑刃直逼陛下命门，若非那不知何处冒出的婢女挡住了，只怕……”十鸢虽未曾将话说明，却是不言而喻，“奴婢心中也有疑惑，此人若是当真想要弑君，为何会出如此疏漏？”
十鸢只言片语，徐知栀听得满脸惑色，十鸢又说道：“小姐可知，皇后娘娘膝下，除了二皇子外还有一位双腿残废常年卧床的五皇子？”
十鸢将此事说得讳莫如深。
涉及宫闱秘辛之事向来避讳良多，徐知栀倒是忘了还有这么号人物。
十鸢又说:“可若是五皇子谋划，是否痕迹过于明显，你我能想到，旁观者人自然也能想到。”
此事漏洞良多，乍一看倒真像是深居简出，不谙世事之人的手笔，可深想又觉察出几分端倪。
徐知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为坐收渔翁之利呢？”
皇室子弟大致呈分庭抗礼之势，已大皇子二皇子尤为突出，夺嫡所引发的党朋之争只差摆在明面之上，此时无论谁想更进一步，都需先将水搅浑。
而今日之举，无非是在告诉皇帝“我轻易便能取你性命。”
若是皇帝不想在自己殡天之后一众皇子为了继承大统之事而大打出手，便需将立储之事办妥。
即便皇帝不想立储，此事一出，文武百官空前统一，请求立储的折子如山般堆积在御书房，届时纵使皇帝千不甘，万不愿，也只能将立储之事定下。
万寿节上，一副鸳鸯画将一半皇室子弟牵涉其中，怕就怕这是有人拿徐知栀做饵，引人自乱阵脚，好浑水摸鱼。
思及此，徐知栀倒是安心了几分，她清楚陆淮书的做事风格，他一向是必要时重拳出击，给予致命一击。
今日此等温水煮青蛙之事并非他的作风。
十鸢见徐知栀不复先前一般焦灼，倒是打趣道：“小姐似乎格外担忧四殿下？”
徐知栀欲言无辞。
徐知栀定然不是担忧他而显得如此焦急，多是因为此事牵扯了徐家与御史府。
可若是此事不牵连徐家，徐知栀也未必就能置身事外，高高挂起。
两相中和，徐知栀觉得：对于此事的关注有十之一二是出于人道主义，对陆淮书例行关心罢了。
这时十鸢又问：“小姐，您当真对四殿下不曾动心吗？”
徐知栀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我绝不会对一个毫无担当的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