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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学堂演武场。
青衫剑客手腕翻转,剑气如霜,剑光如龙,几个起落之间就击退了前来挑战的同阶师兄,剑尖划破对方胸前的衣衫。
点到即止,他瞬间后退,如风似雾,姿态轻盈潇洒,手中青锋剑缓缓收入剑鞘,他抱剑拱手:“承让。”
对手看了眼自己破损的衣衫,眸中不掩惊愕,亦深知青阳此番若是真下狠手,他定然无法全身而退。
但他一个老牌金丹修士,又是主动前来挑战,如今却非青阳一合之敌,属实没有脸面再逗留下去,遂匆匆抱拳离去。
那人一走,围观弟子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望着那个玉树临风俊逸非凡的身影,所有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佩与向往。
青阳师叔果然是玄霜仙尊与灵溪仙子亲子,同阶无敌的传言一点不假,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像师叔一样厉害啊!
眼见这群弟子兴奋地开始议论纷纷,一点也没有下一门课即将开始的紧迫感,青阳心头略感无奈,无波无澜地环视一圈,掩唇轻咳:“算算时辰,我这门课已经结束了,下面仿佛是玄震师兄的课吧,他若是在教室里没见着你们……”
言外之意众弟子已经明了,玄震师叔最是严苛,看重纪律规矩,若是敢在他的课上迟到,手心少不得得挨上一顿板子,思及此,众人顾不得再回味方才那场比试,一时作鸟兽散,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御器的土遁的跑步的都有,纷纷往教室的方向狂奔。
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先前围观的弟子便只剩了一人没走。
一见是她,青阳心中无奈更甚,面上却只作出一副劝告姿态:“小师叔还不快走,莫非真准备挨玄震师兄的手板子?”
没走那人还真一点也不见着急,反而双臂环胸,老神在在得上前两步靠近了青阳:“师侄你吓不着我,玄震师兄如今虽不在师父门下,可总有几分香火情在,他才不会罚我。”
此人正是柳眠。
凌霄宗前任宗主玄霜和现任宗主玄霖都是修业已故师弟的弟子,按照辈分来说都得唤修业一声师伯,青阳作为玄霜和灵溪之子,这声“小师叔”唤得不亏。
按照凌霄宗的规矩,修为达到元婴以上方可称一句仙尊,凌霄宗拢共也没几位仙尊,同是金丹修为则以师兄弟相称,算是宗门的中流砥柱,炼气和筑基都算作低阶弟子,互相之间算是同辈。若是各有师承则另当别论。
修业曾将门下弟子全部遣散,这些遣散的弟子后来都分入了凌霄宗各个山峰,玄震便是其中之一,所以柳眠顺杆爬唤他一声“师兄”也不是不行。
见柳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青阳也着实不能拿她怎么办,虽然在宗门学堂里他是老师她是学生,可小师叔总归是小师叔,于是只能没有什么威慑力地道:“小师叔既然是在学堂上学,总该遵守学堂的规矩。”说完就准备走了。
柳眠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一双妙目顾盼流转,深深瞧住青阳:“哎你等等,上回我说的那个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青阳微一侧头,避开她那灼灼的目光,实话实说:“小师叔分明知道,没有修业师伯祖应允,凌霄宗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带你出宗门,又何必屡屡为难于我。”
凌霄宗亲传弟子须得筑基、得到师长应允才可离宗,自修业闭关以后,柳眠一直全力压制修为,直到去年二十四岁之时,实在压制不住了,才终于水到渠成地筑了基。
筑基以后她脑中逐渐恢复了一段记忆,才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哪般,也更加清楚,以如今的身份想要完成任务是难上加难。
可是再艰难,修业如今也尚未出关不是,趁这段时间,她得多多弥补自己的辛劳!
“师侄便当真如此不近人情?”柳眠再度上前一步,离青阳更近,定格在二十四岁的样貌明艳不可方物,微风吹拂起垂落的长发,丝丝缕缕有意无意地从青阳脖颈刮过,惊起心湖几点涟漪。
此前沉稳从容的面具寸寸龟裂,青阳略带慌乱地后退一步,眼神更不敢瞧身边那道红色身影,只一个劲儿地往远处瞥:“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见青年被自己逗得丢盔弃甲,柳眠只觉有趣,愈发来劲地绕到他跟前,非要他看着自己:“哎呀,青阳师侄!青阳师叔!青阳老师!就当是我求求你了还不成嘛,就一回,咱也不往别处去,只往最近的集市逛一逛就好,有你陪着肯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青阳本就快被瓦解的意志在甜言蜜语之下眼看就要溃不成军,眼神躲闪得愈发厉害。
柳眠再接再厉,双手不由分说搭在他肩头,来来回回摇了几下,挤出一个小可怜的眼神来:“答应我嘛,好不好?”
肩头被那双纤纤玉手一碰,青阳只觉自己立时失了大半的力气,无力再去推开她,可是答应的话到了嘴边,嗫嚅一下,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柳眠眼见时机成熟,佯装生气地背过身去,小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