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今天消耗的法力得用两三天才能补回来。
四下打斗的场景要收拾,尸体是要藏的,何安昀眼底情绪复杂地扭头看向公寓四楼。
他不再痛苦凝眉,轮廓柔和,呼吸均匀。何安昀蹲在一侧举起他的左手,腕上银光流转的粉水晶有规律地闪动光辉。
化出真身后才敢贴近他身侧,何安昀的狐狸毛蹭了蹭他的睡衣,歪倒在胸膛上的脑袋被硌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是那颗绿萤石。
钟予昭动动胳膊放在狐狸脑袋上,两个人以相依偎的姿势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钟予昭比闹钟醒得早。窗户大敞,清晨的风掀起窗帘呼呼作响算不上轻柔。
他打了个喷嚏,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
眼尖地捡起一根白毛,钟予昭将它收进抽屉里。
锅里冒着水泡,他无神地煮着粥,脑子里想的是昨晚上的梦。
一开始的梦境他深陷泥沼,无论如何都逃离不了,后来脚下离奇地变成毛毯,舒适地抱着一角便睡过去了。
被称为毛毯的某人此刻用钥匙开门,何安昀打算去阴曹地府走一遭。
昨夜打游戏在沙发上睡着手机早已关机,一大早就被开门的人吵醒。
陆青垣睡眼惺忪,还不忘好心提醒。“你一夜都没回来吗?彻夜未归啊少女,你自己出去不安全。”
“我回来之前你自己去顶班,带上孙小莫。”何安昀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我和孙小莫?”陆青垣一瞬间清醒,“你这次办事不带我,带白鹤去啊。”
“嗯,她醒了吗?”何安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摸着是凉的又接了水壶烧水。
挤到厨房里,陆青垣靠着门揉了揉眼睛,失落地眨着眼一声不吭。他觉得和何安昀去办事比坐在咖啡馆里一天活得自在,玄鸟又不是给凡人打工的。
白华月在背后悠悠道:“这是点将点到我了,咖啡店连个人毛都没有,你光坐着有什么累的。”
陆青垣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刚从外面回来,问道:“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早上才回来?”
“好问题,没有解答的必要。”白华月意味不明地挑起一边眉。
这样一说陆青垣就明了,他挂着笑去看何安昀。
她左眼微闭向白华月递去一个无语的表情,不可置否。
冥界轰隆一声响,鬼差忙扶住要倒下的破烂门,不知所措地露出个眼睛观察着外面。
何安昀和白华月二人茫然地看这一地狼藉。
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
你动了吗?
我没有啊,你动了吗?
我也没有。
“二位不像是该来这里的人,冥府最近管得严,交完钱就赶快离开以免后续更麻烦。”一位小鬼差站了出来,四下观察提防当官的人有所察觉。
要说是闯进去轻松自如但小鬼差犯难,不得不走流程。“我们有要事要禀报冥王,麻烦各位通报一下。”
白华月不屑一顾道:“方才直接去阎罗殿也没人拦得住我们,要整这么麻烦吗?”
一众小鬼差躲在门后不想摊上事,这样大的动静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一列投胎的亡灵上下打量二人,流露出钦佩的表情。这气质,这风采,一看就有大来头。
不妙的是,当官的就在不远处审察,听到一声巨响后高傲地竖直脖子信步走来。
“我说闹哪样啊,谁把我们冥府的门给弄烂了,就你们那一两张纸币赔得起吗,留在这干十年活将功补过。”一位身份尊贵的鬼差细着嗓子谴责道,众鬼差自动排成两列给他让路。
一条路通畅,榶暝鬼差便望见门外站得笔直的何安昀,他一改面色,笑得褶皱都堆作一团。“哎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天界的南槐上仙吗。”
“榶暝大人,属实是抱歉了,这门让天界报销吧。”何安昀也不知为何这门轻易就倒地,便宜没捡着,莫名其妙捡了个账单。
榶暝立即发现何安昀身边的貌美女子,正想礼貌地问个好,谁知白华月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要去管,我就说这门是凭空倒地的。”白华月嗤笑一声,拒绝被冤枉,拒绝揽罪。
以前冥界出了乱子寻求天界的帮助,白华月一人在冥府待了半年解决麻烦。阎罗殿上上下下只要是有官职的,无人不知晓,无人不仰慕。
这就是何安昀非带她不可的原因。
“自然自然,这门早该换了,不知道怎么会碰瓷到您二位身上,怪我怪我。”榶暝生怕得罪白华月,头几乎要低到地面上。
“冥王呢,带我们去阎罗殿。”白华月没好气地道。
不知在他们走后,鬼差会不会随便怪在一个倒霉鬼的头上,何安昀喊住他,“等等,你先把烂摊子修好,别找个替死鬼。”
榶暝脸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