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捕捉到什么,女人在驻足半分钟后,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赵晋瞬间握紧了方向盘。
透过玻璃车窗,两双眼睛直直对上。
明亮的车灯照出女人的面容。戴着医用口罩,上半张脸瞧着并无异常。手臂环抱着什么,被布遮住了看不清晰。
然而在口罩盖住下巴的一块地方,有一点点血渍晕染开来,像是雪地落梅,醒目得刺眼。
“……”
如果是以前的赵晋,此刻恐怕已经下车走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了——但现在的赵晋,依然坐在驾驶座上,握住方向盘,既不敢动也不敢发声,像个机器一样僵硬地等待指令。
三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氛围……不,与他无关。从头到尾对方的视线都穿过玻璃,略过他,落在了他身后。
后视镜可以清晰看到,宴清也在注视着对方,即便带着墨镜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不能缓解那种极其怪异而死寂的气氛,像是空中拉着一根绷紧到极限即将断开的弦。
赵晋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确认了什么,女人先一步收回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盯视。她缓缓转过身,好像没看到这辆车似的,继续自顾自朝前走去。
她的步伐轻得像女鬼,完全听不到声音。
“……”赵晋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背后都被汗浸湿了,凉飕飕的。不过他顾不上整理,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了一句,“……晏老师,还走不?”
宴清收回目光。
“走。”她说。紧绷的肩背悄无声息地松了松,靠回椅背。
赵晋得令,一脚油门踩上去。车辆缓缓重启,略过独身行走的女人,周围的景色开始飞速后退,一切重归宁静。
宴清看着后视镜,直到那抹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和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