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依旧没有信号,但可以播放许多提前导入的电影。卫生间是单独的,面积不大但该有的都有。
整个房间虽然陈设并不复杂,但拥有温馨的配色和丰富的娱乐设施,看上去干净明亮又有烟火气,是很多人梦想中的卧室样子。比她想象的“一张床一个厕所一个犯人住一辈子”的私人监狱要好很多。
更何况苗教授许诺她,只要她的检测数据良好,后续情况足够稳定,也许以后在可以非工作区自由行动,不必像毫无人权的犯人一样只能固定送餐,唯一的自由只有一小时的放风时间。
对于以前的大学老师宴清而言,这是绝对不可能被接受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感染者宴清来说,如果需要牺牲一定的自由来换取安全,和平,那么就是值得的。
她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进去。
“对了,”在离开前,苗教授想起了什么,对她眨了眨眼。
“你送给江老师的礼物,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我觉得她肯定会喜欢的。”
……
江女士按了按软绵绵的皮革,坐久了家里的旧实木沙发,这种散发着贵奢气息的崭新物件多少让她有点不适应,总感觉下一秒就会从光洁的皮面上滑下去似的。
屋子很新,没人住过,水电都有,基本设施一应俱全,属于当即就能拎包入住的类型。不能说哪里不好,哪哪都好,只是空荡荡的,安静得很,连呼吸都能听到回声。
江女士有些落寞地坐在沙发上,望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出神,影子被头顶的灯光拉得微长。
或许是年纪大了,在一个人相处的时候,总会感觉到孤单,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似的。只是分开一会儿,她就开始想清清了。
也不知道她那里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响了。
她刚来这里,不认识任何邻居,因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宴清。
江女士马上从沙发上蹦起来,风风火火地冲向玄关,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刚一拉开门,在看到门后的人时就愣住了。
“你是……”
“你好,是江边月女士吗?”来人穿着一身黄黑相间的冲锋衣,戴着安全帽,中等身材,皮肤黢黑,胸前别着一个特制的铭牌,上面写着一行字:红日快递 陶真金。
他怀中抱着一个大箱子,见江女士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憨憨一笑,带着北方特有的口音,“那啥,有人给你寄了个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江女士稀里糊涂地落了字,快递员掏出手机扫了码又拍了张照片后,见签收人没有别的问题,转身潇洒又利索地离开了,留下她和放在地面的箱子面面相觑。
没有注明寄件地址和寄件人姓名,但考虑到这里是基地家属区,应该也不会有别人知道……江女士还是犹豫着把箱子搬进了屋子。有点重,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她找来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沿着缝隙裁开了粘胶,等到完全打开箱子,看到里面被寄过来的“物品”后,江女士呆住了。
——居然是一个笼子,笼子里面坐着一条毛绒绒的小土狗。通体纯白,因为年纪太小耳朵还趴着,鼻子红通通,黑豆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坐在里面不吵又不闹,乖巧温顺地望着新主人,身后的小尾巴悄悄摇成了螺旋桨。
不是任何名贵品种,就像小时候村里随处可见到处送人的田园犬,才从窝里被抱出来,小爪子上还粘着零星的草须,雪团子一样奶里奶气。
江女士怔怔地望着小白狗,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什么也没说,小心翼翼地打开笼子,把小狗抱在了怀里,抚摸着它密实蓬松的毛发,目光温柔极了。
“小白,我就叫你小白,怎么样?”她挠了挠狗狗的下巴,对方也极通人性地抬起了头,一边享受人类娴熟的按摩手法,一边用那湿润的黑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主人的面颊。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江女士摸着小奶狗的头,情不自禁地放轻了声音。
“乖小白,以后你,我,还有你的姐姐宴清……咱们三个啊,就一起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她揉揉小白湿润的鼻头,对方不适应地打了个喷嚏,愤愤地拿还没完全长出来的乳牙去磨她的手指,力道很轻,连红痕都没留下。
“乖,”江妈妈忍不住亲了一口小白,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走,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她起身前往厨房,小奶狗歪着头看着她走了几步,欢快地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