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方本能抬头的一瞬,忽听到另一个声音横插一脚。
“怎么了?叫谁呢?”黄翠翠的语气纯洁友好,疑问过后是顺其自然地恍然,“噢!尊翁刚刚出去了!你出去找找,走快点还能追的上!”
她这句话的效果很棒,李宏伟没有像原剧情那样,气焰嚣张地摔盘子打碗。
他这回把桌子整个儿掀翻了。
她看着一地杯盘狼藉,愤慨惋惜,痛彻心扉。
浪费粮食,罪大恶极。
“你们稍等一会儿,”她抬手将长辫子盘在脑后,迈步就要往外走,“我这就把他抓回来,让他把地上舔干净。”
唐小虎在旁边嗷嗷拦:“算了算了!翠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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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场饭局被搅合地乱七八糟,但谁也没把账算在高启盛临时起意拉黄翠翠上楼这一行为上。
就算她不来,这次的宴会也依旧会宾主交恶,只不过时间长短,程度深浅而已。
高启强看着李宏伟破防离开,心中的痛快很快散去,随即陷入项目被人横刀夺去的不安之中。情势紧急,再不动手,莽村一旦加紧施工完毕,那么建工集团就白忙活这么久了,到时候连口肉汤都喝不上。
他扯松领口,仰头灌下一杯白酒,手掌紧握瓷勺,似乎将其看做莽村,誓要捏成齑粉。
他的左膀右臂和手下一众先锋大将安静地等待着雄狮发号施令,气氛焦灼,有人已经提前嗅到了血腥味。
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在黑夜中蛰伏,尖锐的利齿在冷月掩映下透着森白的寒光,丛林静谧,杀机四伏。
然后凤凰传奇一开嗓,所有的气氛都毁了。
她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慌里慌张接起电话:“喂?老默,我……在往那边走呢!你,你不用过来接,你再等……”
“嗯?是老默啊?”高启强这下子脸色也不绷了,獠牙也收起来了,笑眯眯地盛情邀请,“翠翠在鸿筠酒店啦,我请她吃个饭,你要不要一起——”
她浑身一激灵,死死捂住话筒,但陈金默依旧听见了高启强的声音,语调疑惑:“你跟阿强在一起啊?”
“偶遇,偶遇!”她解释道,“路上碰见盛子,就……”
老默的声音在迷惑中添加了几分不善:“他们哥俩都在啊?”
黄翠翠:……
造孽啊——!
她连忙安抚几句,挂了电话往外跑,临了折回来叮嘱了哥俩一句:“知道你们着急,让莽村停工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亲自去杀人放火啊!”
她说完就没了影子,高启强思维散得快,一番思索后,便对旁边的唐小虎道:“你明天带上几个面生的弟兄,去莽村走走,看谁家没在村办企业里参股,谁家经济和宗亲上,都比较弱势的。”
“行,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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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老默按住,高启强那边推人下楼的计划就不可能实行。
放眼京海,陈金默这种不把命当命的人,确实不多见。
今天的陈金默,意外地显现出了对生命的热情。
她看到他了,路灯将那套廉价而崭新的西装照出原形来,做工不甚精良的袖口甚至飘着一根没有收拾干净的黑线,他在黑夜与灯光的交替中踽踽独行,一脚踩过光明,另一只脚随即踏入黑暗。
她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挥手招呼他两声,陈金默拎着包装袋走过来,借着月光打量她几眼,笃定道:“你喝酒了。”
“不多,一点。”她比划着酒杯大小,少报了一个指节的尺寸,“那哥俩,还有小虎,跟莽村杠上了,临时拉我上去,没走脱。”
她双臂环在老默的肩上,带着全身重量往他怀里挂,似乎在以这种耍赖的方式将她爽约的错误给糊弄过去。
陈金默并未真的计较什么,扶着她的腰,将她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自己则单膝蹲下,扯弄塑料袋嘶拉作响,翻起鞋盒,拎出一双墨翠色的高跟鞋。
他抓起她的脚腕,替她脱下旧鞋,硬板漂亮的高跟鞋蹬进她的脚后跟,严丝合缝的瞬间,陈金默抬头笑:“挺合适的。”
好看,显得她皮肤白,他那双粗糙的手抓在她的脚腕上,更衬得她本不算细滑的脚踝平白嫩了好几个度。
“卖鞋的姐说,新鞋穿着磨脚,送了我好几个……这些。”
陈金默从盒子边角抠出来一把防磨贴,秀颀的手指因常年劳动已然粗茧横生,细刺死皮从她的脚背轻轻划过,带去一片微痒。他摆弄着修长的手指和糙硬的指腹,那小小的贴纸在他的指间软耷耷地游走,半天也撕不开。
“我来吧。”她接过防磨贴,弯腰忙活,顺便侧着脑袋跟他搭话,“你刮胡子了?头发这么打理,好看!精神多了,特别帅!”
陈金默眨了眨大眼睛,眼底迷愣了一会儿,自己琢磨着来了一句:“帅?我?”
“嗯嗯嗯!”黄翠翠肯定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