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徐涟涟和霍之邈经常一起吃饭。
对方不仅看过她的课表,且非常清楚她哪个时候出门吃饭的意愿最高,总能三言两语让她老老实实答应跟他一起吃饭。
她不是没想过拒绝,对方也没有要逼迫的意思,只说:“司机在门口可以等,不急。”
表面上确实给了她选择,去不去都行。
只是司机已经到校门口了,一想到有人一直在外面空等,她简直坐立难安,最后还是遂了他的愿。
她对霍之邈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会忍不住被他吸引,尤其之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跟他牵扯太深,因为她自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以前没有他的日子里,她过得平静无波澜,四年求学生涯一眼望到头,毕业了就回苏市,这条路看着无趣却非常安全。
可是他像一阵夏日飓风,裹挟着狂暴的风浪席卷而来,顷刻间打破她所有的平静。
令她感到惊惶的同时,又产生了无法言喻的新鲜感。
恰恰是这点新鲜感,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绞尽脑汁想躲开,却事与愿违地纠缠更深。
今夜大雪,城市银装素裹。
徐涟涟无暇欣赏夜景,她在客厅捧着笔记本电脑,先跟班里的几个同学敲定明天下课后去哪里吃饭和逛街,随后将行程简单整理一下,发给霍之邈。
她表示,明天都约好了,暂时不能一起吃饭了。
他回了一个:【嗯。】
由于对方说话熟练运用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化,她不得不仔细确认一遍:【你答应了?】
直到她睡着前,他都没有再回复。
导致她次日精神不佳,早上的课连连打哈欠。
好在下午是七八节的课,午休在寝室睡了一个饱觉,精神倍佳地上完课,她挽着同行其中一个同学的手臂,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走去。
晦暗天色里下着纷扬的小雪,同学说起一个有趣的事情,徐涟涟笑弯了腰,再抬眼时,恍惚看到人海中有个异常眼熟的身影。
他撑着一柄黑伞,穿着双排扣的黑色羊绒大衣,眉眼锋利,面容冷峻,迎着人潮和风雪朝她走来。
徐涟涟看清来人后,瞪大双眼,脚步渐行渐慢,最后停了下来。
大多时候,都是司机来学校接徐涟涟到某地吃饭,霍之邈少有空闲时候。
这是他第二次,亲自过来。
他带着一身的冷冽的风雪,站定在她面前,问:“怎么不回信息?”
他周身的气质太冷,气场又太强,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连她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被他问得背脊一凉,急忙去找自己的手机,“可能,可能没注意到……”
她都吓一跳,身边的几个同学更是被吓得不轻,尤其是他冷锐的目光轻轻扫过同行的每一个人。
那几位同学默默缩在一起,默契地离徐涟涟一步远。
眼前这个男人,帅是惊天的帅,可怕也是惊天的可怕。
飘着雪的大冬天,徐涟涟真是慌张得连汗都要流下来了,好不容易找到手机,翻开一看,是他两分钟前才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霍之邈:【没有。】
没有答应。
慌乱顷刻间散去,她看向他,正要发难:“你——”
霍之邈低着头,语气软了几分,截住她的话头:“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徐涟涟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又’?”
他:“没有吗?”
她正要说没有,余光瞥见缩在一起的几个同学,这才回过味来,觉得和他的对话过于亲昵,她想要解释:“我——”
几个同学纷纷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忙说:“你好好解决内部矛盾,我们先撤了啊。”
“欸不是,他不是——”她根本叫不住脚底抹油,瞬间溜走的同学们。
软软糯糯的人,即便是生气,那目光也像是幼猫的爪子,带着一种娇嗔的锐利。
他身上的冷冽感散去,立在柳絮般的雪里,宛如一个儒雅矜贵的绅士,和方才的神态截然相反。
他眉目温和地看着她,伸手将气的咬牙切齿的人拉进伞下,“好了,我们走吧。”
在车上时,霍之邈跟她说了这次去某个俱乐部吃饭,里面大概都有哪些人,最后他说:“只是吃饭,不用紧张。”
徐涟涟“噢”了一声,毕竟第一回跟他去吃饭,就吓得不轻。
也不是一开始就恐惧这样人多且被注目的场合,只是……
她看向车窗外的雪景,目光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算啦,往事随风去。
*
室内的暖气开的足,在门口出脱下厚重的外套,徐涟涟穿着一件白色针织毛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