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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了要露营,但船上并没有准备帐篷之类的物品,艾琳直接选择了露天睡毯子上。
她裹着毯子,睡着睡着居然感觉有点冷,果然陆地上要比海水里冷一些,翻来覆去瑟缩着,迷迷糊糊睁眼往旁边看。
米霍克居然还坐在那。
她用毯子裹住自己,挪到他身边,“你怎么还没睡……”
闭着眼睛把脑袋搁在他身上,话就再没有下文了。
睡着的艾琳,显然要比白天时安静的多。
他把小人鱼从背后抱进怀里,借着火光,看见艾琳眼睛有层浅浅的暗色。其实前几天他就注意到了,明明每天晚上她都在船舱里睡觉,但有时他也半夜会被她起来活动的声音吵醒。
他不是很清楚原因。
是因为艾琳是人鱼,需要在水里睡觉吗?也许当初买床的时候,应该把艾琳那张换成超大号的鱼缸……
一会儿思考的功夫,艾琳已经自觉地在他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米霍克将人放回毯子上。
犹豫了好久,还是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动作轻轻躺在她旁边。
他当然也需要休息,只是在她身边睡一会,又不会有肢体接触,这又没什么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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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霍克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保证——他绝对是老实躺着的,安分的不能再安分了。
但艾琳没一会就自己蹭过来,贴在他身边,手很老实,身体却总往他身上贴。
他耐心且不舍地把她推开,安置在一边。
大概是被这些动作弄醒,小人鱼迷糊地睁开眼,喊了句“米霍克……”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重新贴过来抱住了青年。
哪怕是再冷酷的人,也没法拒绝心上人在半梦半醒时的亲昵啊。
于是他干脆侧身,伸出一只手,揽住艾琳。
火堆慢慢熄灭,偶尔发出几声“噼啪”的爆响,黑暗的树林吞噬了这小小的火堆散发的光亮,但蓝黑色的海浪温柔地拍打沙滩,带起的白色泡沫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冲刷着海岸。在这个寂静的小岛、寂静的夜晚里,海浪声带来了神秘又心安的静谧氛围。
看了一会,米霍克挪挪身体,把自己的上身更贴近她一点,原本揽在她背上的手移到了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她的头发。
他将脸贴近她的脸。
她的头发柔软地散落着,彼此的呼吸像水乳交融,喷洒在对方脸上,暖暖的。
米霍克喊她,“艾琳。”
可小人鱼睡的很香,没有任何反应。
他垂下眼睑,低低的笑起来,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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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上,艾琳兴致勃勃地跟米霍克分享起昨晚做的梦。
“哎,米霍克,我昨晚做了个梦哦。我梦见自己在山谷跟一个大蜘蛛大战,蜘蛛肚子上有能吐丝的人脸,特别恐怖!”
“嗯。”
“一开始因为我尾巴施展不开,然后一下雨,马上就变强了!一瞬间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你能理解吗?”
“理解。”米霍克很耐心地继续听。
“我唰唰几下,就把那只人面蜘蛛打倒了!”她一边讲,还一边比划比划,“人面蜘蛛倒下的时候,肚子下面喷出一大把丝,把我包起来了。用力挣扎了好久,但怎么也弄不开,只剩脑袋露在外面,接着飞起来了,飞到了一个地方,你猜我在哪里看到谁了?”
艾琳朝他眨眨眼,眉飞色舞的。
结合自己昨晚在她睡着时做的事,米霍克诡异地陷入沉默。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看见了你哎!是小时候的你,”还用手比划出一个大小,“我喊你过来帮我,然后……额……”
小人鱼猛地卡了个壳,犹豫了一瞬,瞟他一眼。
声音跳崖式地降下去,继续讲,“然后……然后你就变大了,嗯,就……拿剑,帮我把身上的蛛丝砍断了。”
米霍克移开视线,“哦。”搭在膝盖上十指扣起的手松开,换了个姿势坐,等了一会,开口问她,“后面呢?”
陷入沉思的艾琳被喊醒,匆忙解释一句,“啊,后、后面就没啦。这个梦挺短的。”
然后默默坐到旁边,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摁海里洗一洗。自己真是笨蛋,为什么不想清楚整个梦再决定要不要开口告诉他?
在梦里,她靠近小时候的米霍克,像两人刚刚认识时那么大,八九岁的样子。他走过来,却在靠近她的那一瞬,突然变成现在的米霍克。
金眸凝视着她,很模糊,又能清楚感觉到那种温柔。
他靠近她,捧着她的脸,冰凉、内里带着温暖的嘴唇贴到了她额头上。所有的束缚的蛛丝消失的无影无踪。简直跟魔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