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来了又去,石头城还是一如既往,知道了这座石头城是怎么来的之后,阮梨的情绪就不像刚来时那样轻松了,多少有点低落。
这世上人心易变,谁都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真正面目是什么,她想起自己前世孤零零死在魔窟的时候,也是没想到会被在一块长大的师兄弟们抛弃。
卫悯察觉走在身边的小姑娘不知怎的情绪忽然就不对劲儿了,连发间那对蝴蝶钗都不颤了,她平日里机灵跳脱,总是笑盈盈的,倒是鲜少露出这副模样,跟被谁欺负了似的。
他勾了下阮梨的腰带,将人拉到自己身边,随遇地拨了下她发间簪着的蝴蝶钗,“想什么呢?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卫悯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在阮梨面前比较随性,虽然没出过手,但她是知道自己真实修为的,他待她也比较亲近,这姑娘不至于被人欺负了不知道找他告状吧?
啧,还真说不好。
阮梨反倒是被他问得愣了下,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不高兴吗?”
她以为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表露得这么明显来着。
“别揉,”卫悯把她的爪子薅下来,皱眉看了眼她被揉红的脸,“何止是不高兴,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
他盯着阮梨漆黑清亮的杏眼,“跟师兄说说?”
他语调温沉,眸底蕴着暗光仿佛一片深邃的湖,阮梨不自然地偏过了头,小声说,“没被人欺负。”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死了又重生的吧……
她很快又调整好心情扭过头来,将沈小姐的事情跟卫悯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我就是想到这个,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
卫悯没作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只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
“师妹,”走在前面的百里越匆匆回头,“前面就要到那个说你吃霸王餐的客栈了,咱们这次不会还要进沈府幻境吧?”
“应该不会。”
话是这么说,但阮梨还是故意放慢了步子,她可不想再被那个小二讹上了。
几人磨磨蹭蹭地走过了这条窄巷,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男人的哀嚎声,叫得凄凄惨惨,闻者落泪。
百里越打了个哆嗦,“不是吧,这小二这次直接动手了?”
大家不免警惕起来,就连一直缀在队尾当隐形人的顾白都紧张了起来。
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后众人一个个将头探出去观望。
百里越:“好家伙。”
南宫鹤:“好家伙。”
净思:“阿弥陀佛,好家伙。”
秋南“好”到一半被好奇心旺盛的阮梨挤到了一边,她探出脑袋看了看——
那个曾经讹过她的店小二正站在客栈门口,用一条长板凳狠揍趴在脚边的人,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求饶的时候露出一张小白脸似的清秀面孔。
咦~
原来是他。
看来沈小姐应该充分地接受并实践了她的建议,做得不错嘛。
阮梨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拽着卫悯率先往前走,“放心吧,他们不会对咱们动手的。”
百里越他们不清楚小二揍人的内幕,战战兢兢地挤作一团,生怕一个不留意自己也被揪过去。
之后的道路畅通无阻,一路熟门熟路地走到了沈府,没了幻境的遮掩,沈府半点也不热闹,偌大的一个府邸只剩下一堆被人用来寄托思念的普通石像。
阮梨正要闷头往里走,搭在肩后的小辫子就被人轻轻拽住,她疑惑回头,“师兄?”
卫悯松开手,示意她去看杵在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他朝着右边那座石狮子微抬下颌,“这就是金蟾。”
金蟾用料特殊,又刻画着专门的阵法,卫悯一来这儿就看出来了。
秋南刚好站在那座石狮子旁边,听到卫悯这么说不禁开始揉眼睛怀疑自我,“我难道连狮子和金蟾都分不出来了?”
南宫鹤往他额头上屈指弹了一下,说话的同时意味不明地往卫悯的方向看了眼。
“笨,你师兄的意思是金蟾就藏在这石狮子里。”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阮梨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张爆破符贴到石狮子身上,石狮子颤动两下就跟蜕皮一样将外面那层石塑给抖落下来,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蟾。
“可真会藏啊。”
阮梨嘟囔着,面前横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卫悯拿着界珠在她面前晃了晃,“去放好。”
她眨下眼,“我来放吗?”
“要不给百里师兄吧?”
百里越是他们之中对宗门大比最有执念的人,阮梨其实没想太多,她就是觉得把界珠的这个分数加到百里越身上要比加在她自己身上更有价值。
被点名的百里越愣了下,立刻明白了阮梨的意思,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你拿到的界珠当然要由你来放了,给我做什么快快,快去把界珠放好。”
阮梨“哦”了一声便不再推辞,乖乖把界珠放进了金蟾嘴巴里。
界珠落下,金蟾发出做出吞咽的动作,身上骤然闪现一片耀眼的乳白色光柱,整个秘境的弟子都能看到属于石头城的界珠任务被完成了。
此时此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