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府。
南宫灵一大早就过来了,她以前也常来,但来了都是直奔赫连舟的院子,这次却不一样,直接跑阮梨的住处来了,惹得赫连府的下人们都在为已经失宠的赫连二公子唉声叹气。
她走得有点急,看到岳蔓在院子里耍她的赤红条绸,“阮梨起来了没呀?”
岳蔓瞥过来两眼,她长相妩媚艳丽,眼尾跟带钩子似的,看得南宫灵莫名有点脸红。
“睡着呢。”
和长相不同,岳蔓腔调懒散,其实她以前也没这么严重,跟阮梨相处久了,就有点沾她的懒劲儿了,这会儿耍条绸都是坐着耍的,而且她穿衣也保守多了,原因是阮梨自己怕冷,看她穿得少就也觉得她冷,操心地送了她好几套衣服,非要她裹得严严实实不可。
“先别吵她,起床气大着呢。”
南宫灵脚步一停,想起昨天阮梨揍人时的可怕场景,谨慎地问,“会打人?”
“那倒不会,”岳蔓把条绸练得像在玩杂耍,“就是脸臭,一点都不可爱了。”
而且脑袋放空,跟她说啥都是一副没认真听的样子。
南宫灵便在岳蔓身旁坐了下来,“那我还是等等吧。”
她一坐下,岳蔓就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家主知道我们要找赤龙涎的事情了吗?”
肯定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们明确地表个态。
南宫灵没接她的话,只是说,“你们就别打赤龙涎的主意了,没用的。”
“为什么,难不成你们把赤龙涎给瓜分了?”
她觉得这个可能最大,不然三大家怎么是一个态度。
南宫灵无语,“你想什么呢,赤龙涎不在我们手上——”
她忽然捂嘴,警惕道,“你套我话,哼,我不跟你说话了。”
岳蔓笑嘻嘻的,眼神闪动的模样跟阮梨有点像,显然是不止从她身上学到了懒劲儿,“就算不在你们手上,你们也知道赤龙涎在哪儿吧?”
南宫灵不吭声,打定主意不再跟她讲话。
她盯着门口,眼睫轻抬,“来人了。”
岳蔓一抬眼就看到卫悯从门口走进来,他衣衫雪白洁净,腰被束出一截劲韧的弧度,腰细腿长,没一处不勾人的,但那张精致面孔实在是冷淡,看谁都冷嗖嗖的。
好看归好看,不好惹也是真的不好惹。
岳蔓不在意地把视线挪开,省得看多了以后挑道侣的眼光都被拔高,那可就真找不到道侣了。
南宫灵倒是还在盯着卫悯看,不过她眼神干净,是纯粹的惊艳欣赏,不过很快她就变成了跟岳蔓一样的姿势,被那清冷眼神一刺,后背凉凉的不敢再看了。
她余光瞥到卫悯走到了阮梨的房门前,刚想出声提醒,就见卫悯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去了,还掩上了门。
咦?
她扭头看岳蔓,“那个是阮梨的师兄吧?他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阮梨的房间吗?”
男女有别啊。
岳蔓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是啊,他们关系好,一直这样。”
南宫灵被岳蔓的回答搞晕了,心想大概是自己孤陋寡闻,可能外面的师兄妹都是这样相处的,是她大惊小怪了。
这两人在外面聊着,屋内阮梨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发尾缠着几簇小火苗,眼睫则结着一层冰霜,一睡着就控制不住还没完全磨合好的冰火双灵根了,灵力乱蹿。
卫悯早已经见怪不怪,先是扑灭了那几簇火苗,又轻轻地用指尖抹掉她眼睫沾着的冰霜,凑过去亲了亲被濡湿的眼角。
“还不起?”
阮梨睡得不太踏实,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但就是不愿意睁眼,她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亲吻,不大高兴地板着脸坐起来,“热。”
她喊完热,很快又改口,垂眉耷眼的,“冷。”
反正时冷时热的,难受死了。
卫悯一大早过来找人,连个笑脸都没见着,也没不高兴,有点甘之如饴的意思,勾着阮梨的腰将人抱进怀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上,跟抱小孩似的,向后靠着床头,“我给你顺顺?”
他捏着阮梨的一截手腕,微凉的灵力输送进她体内,耐心地引导着她体内那两缕相克相冲的灵力重归平静。
其实阮梨这情况已经算是很好了,既没爆体而亡也没修为尽失变成废人,她只是还需要磨合适应的时间。
两人好不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阮梨抱着卫悯静静靠着,也不说话,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打了个盹,再醒来时身体总算恢复正常了。
卫悯一直没睡,一手攥着她手腕输送灵力,一手轻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在心里想着事儿,他知道阮梨需要实战磨合体内的两股灵力,但在她磨合好之前,她有双灵根的事情得瞒着点,最起码不能让那个穆启知道,这就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还得需要他跟着,免得实战中出什么意外。
还有赤龙涎,三大家对赤龙涎闭口不谈,不愿意把它拿出来,那就是因为他们需要赤龙涎做别的事,得查出来这事儿是什么。
“师兄。”
思绪被打断,卫悯垂下眼,长而翘的睫毛就被轻轻拨弄了两下,他两只手都被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