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宗门上百,弟子更是千千万,半路换师门的还真没有几个,因此没人怀疑过阮梨作为沧溟宗的弟子还能跟蓬莱扯上关系,而知情的那几人不觉得这是件值得提起的大事,更何况都是过去时了,便也从没提起过。
洛笙和南宫贺都不知情,但也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阮梨被两张震惊脸盯着,一老一少,后背直发毛,虽然她知道半路换师门这种容易让人误会她是做了什么背叛蓬莱的坏事,但她总感觉这两人不是因为这个惊讶成这样的。
她弱弱地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要打要骂直接上啊,盯着她看个什么劲儿,真吓人。
南宫贺和洛笙都没说话,就是一个劲儿地盯她,从头盯到脚,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人同记忆中的脸画上等号,不过他们想的确实是两码事。
这张脸……南宫贺心里倒吸口凉气,他一见阮梨就觉得眼熟,那眉眼那脸型,真是像极了他印象中的那夫妻俩,但由于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没能活下来,阮梨那会儿又和蓬莱没有关系,他便只当是遇到个长相相似的人,没再多想。
可他刚刚听得清楚,这丫头竟然是在蓬莱长大的!也曾是蓬莱的弟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南宫贺心头那个一直按捺着的猜测突然浮出水面,他太震惊了,甚至生怕是误会一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人中恐怕只有洛笙能够明白南宫贺此时的心情了,他现在看着阮梨白皙精致的面庞,心中想的是几年前那个脸蛋圆乎乎的小姑娘,他一直在寻找的救命恩人!
只是他惊喜的同时还有些疑惑,他曾经去蓬莱打听过几次,见到的那些女弟子中没有阮梨啊,难不成她那时就离开蓬莱了?
“你……”
“我……”
阮梨等了半晌都快没有耐心了,这两人却再一次异口同声,脸上神情复杂不已,看得她越发疑惑。
不过其他人显然也都是没耐心的,岳蔓已经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了,但南宫贺她是不敢惹的,于是直接逼问洛笙,“你想说什么?”
这磨磨唧唧的,快把她的好奇心给吊死了。
洛笙看着阮梨的脸,万般滋味沉在心头,已经差不多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他眼里有化不开的期待,半晌才沉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几年前在扶临山脚下救的一个小少年?你还给了他一株白荆草。”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阮梨,隐约猜到洛笙是在做什么了。
他说的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阮梨又是个小事根本不过脑的性子,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什么小少年什么白荆草,不过她对扶临山还有印象,小时候下山玩偶尔会从那里路过。
“扶临山我倒是去过——”阮梨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洛笙,寻思着自己应该没惹过他吧,她小时候很守规矩很乖的,就是喜欢往外面跑。
洛笙一听便肯定道,“你救过我!”
“?”
阮梨目露怀疑,“我有过吗?”
她小时候很乐于助人吗?
洛笙有些激动地说,“你不记得了吗?你不但帮我打跑了妖兽,还给了我一株白荆草,如果没有白荆草,我不可能机缘巧合之下入道修行,你还说你是仙子,住在蓬莱……”
“咳咳!”
阮梨听到那句“仙子”险些脸红,哎呀她小时候是有点厚脸皮在的,这么一听好像还真是她能做出的事。
不过救命之恩不能乱认,阮梨又不怎么记得这一茬了,还是确认清楚得好,“那人是怎么救的你?”
阮梨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修为,她入道比其他人晚,升阶也很慢,要说打跑妖兽也不是做不到,只是靠的是……
“你拿出了很多法宝。”洛笙对此记忆犹新,强调道,“很多。”
“……”阮梨摸摸鼻尖,“应该是我没错了。”
除了她也没几个人用壕打怪。
洛笙看她的眼神更热切了,“我、我找了你很久,我还去蓬莱——”
他正激动着,后背忽然被人用力拍了两下,那位一直以来只对穆启和宁怀书有好脸色的南宫家主费劲儿地把他推开挤过来,红着脸搓了搓手,“该我了该我了,丫头,我也有要问你的。”
阮梨一阵恍惚,“呃,家主大人,你想问什么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害羞?”
怎么还硬汉脸红啊,她真的有点受不住。
南宫贺老脸更红,“不是害羞,是有点激动……”
他的神情比洛笙更复杂,三分激动三分忐忑三分期待,还有一份迟疑,说出口时声音都有点发颤了,“丫头,你父母、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阮梨的身世从小到大解释过无数遍了,她以前提起的时候心里都有点淡淡的羞愧,觉得自己太平庸有点给那早逝的爹娘脸上抹黑了,这会儿虽然不觉得羞愧,但被南宫贺的精神状态影响,不由得忐忑起来。
应该不是要寻仇吧?
她这边正犹豫着,岳蔓已经迫不及待地替她回答了,这也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只是人家父母都仙逝了,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时隔那么久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心中的猜测变成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