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地下通道被蒙拾察觉到之后城主府很是戒严了一番,作为城主府的一员,阮梨也了解到了他们寻找可疑人物的几样标准,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就连蒙拾都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人族修士,还是别有用心的魔族,所以这一次蒙拾要来地牢,阮梨也没有丝毫慌张,但卫悯和她不同,卫悯在明,她在暗,阮梨担心蒙拾会对卫悯下手。
留给阮梨思考并想出失策的时间并不多,蒙拾很快就在几位魔将的簇拥下来到了地牢。
阮梨规规矩矩地装着普通守卫,在魔君刻意流露出来的威压下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一副无比恭敬的模样。
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魔族对蒙拾的态度很是微妙,一来伯甲和蒙拾结为盟友,表面上算是友好关系,但实际上肯定是谁都不服谁,暗暗较劲的,二来伯甲现在处于闭关状态,大家都怀疑他是受了重创,在这种时候蒙拾却直接入驻城主府,给人的感觉就未免太过嚣张,隐约有要夺权的意思。
这些魔族表面忌惮又恭敬,心里却直犯嘀咕。
蒙拾没有留意地牢里这三个普通守卫,他径直去了关押卫悯的牢房,在那里定定地站了会儿,随后问阮梨身边那个魔族,“他一直都没醒?”
其实醒没醒那个魔族也不能确认,一天几次的巡逻任务全让他推给阮梨了,但这种时候肯定是不能暴露自己工作摸鱼的,于是他低着头,谨慎地说,“一直没醒,似乎是伤得很重。”
就算是中途有醒过来过,现在也还是昏迷着,那魔族守卫说得一点也不心虚。
蒙拾只问了这么一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伤重昏迷的青年,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处理他。
带卫悯回来是伯甲的主意,他觉得卫悯能会玄襄阵是件值得探究的事情,便执意把他带来了魔域,但这人伤得如此之重,几天来也不过是吊着口气苟延残喘罢了,蒙拾认为他并没有什么价值。
尤其是现在蒙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伯甲出事了,他要想办法安抚人心,迅速整合伯甲的势力,要尽量拉拢玉佛心。
离魔尊给的日子不远了,蒙拾要在这之前组织出一批数量庞大势力强大的队伍,然后打上仙盟。
思忖片刻,蒙拾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卫悯留着,他怀疑前两天在通道里遇到的那个小贼是阮梨,她来魔域肯定是为了将卫悯救走,留下卫悯,便可以将这小丫头给揪出来。
虽然魔尊说过不要动这小丫头的性命,但她自己送上门来,蒙拾也不会客气,顶多留她一条命。
“仔细看着,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来地牢。”
那俩魔族守卫呆呆地应声,等蒙拾走了,立刻就大声抱怨起来,“蒙拾魔君什么意思,他怎么敢直接安排我们?我们可不是他的下属!”
阮梨为了低调一直没开口说话,这时恰到好处地插了句,“蒙拾魔君敢这么做,根本就是不把我们魔君放在眼里,咱们魔君闭关那么久,恐怕是真的情况不妙。”
说到这个,那俩魔族的神情严肃下来,“……我是崇拜伯甲魔君才来蒲阳城的,如果伯甲魔君出事了,我宁愿去投奔古枭魔君。”
问题是伯甲魔君到底如何了?
流言在城主府内传得飞快,即使几位魔将严厉镇压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甚至已经有些魔族起了逆反心理,要求伯甲魔君亲自出来解释他闭关那么久的原因,还反对蒙拾魔君在蒲阳城久留,一时间蒲阳城内到处都魔心散乱。
阮梨时不时地跟那俩魔族守卫聊聊天,借他们的口把半真半假的消息散播出去,成功将这波水搅得更加浑浊,趁着三位管事的魔将忙得焦头烂额,再次去了一次藏着伯甲的房间。
这次却扑了个空。
原本藏有阵法封印的地方已经被销毁,伯甲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在阮梨的意料之内,她确定伯甲肯定还留在城主府内,便耐着性子翻找一些可疑的地方。
这时蒙拾已经因为蒲阳城内魔族的反抗情绪太严重,而被迫离开,阮梨不担心还有谁能察觉自己的存在,翻东西翻得光明正大,可惜忙活半天一无所获。
直到风魔将出现。
城内风波四起,短时间内爆发了好几次小型暴乱,因为城门管制还引发了不少魔族的抗议,他们自发地想要离开蒲阳城去投奔其他魔君,但大部分魔族还是坚持等着伯甲出关,对伯甲忠心耿耿。
只有三个魔将知道,他们的伯甲魔君确实已经无法再成为他们的首领和靠山了。
风解决完一场小型暴乱后,带着几张搜寻而来的特殊法器匆匆来到城主府,这是他费力搜寻来的、据说能对功法反噬起作用的法器,如果这些法器能让伯甲恢复神智的话,事情就还没那么糟。
阮梨跟着风魔将的脚步来到一处石窟,这是伯甲闭关修炼的地方,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被送到这里来了。
风魔将谨慎地将手摁到石窟左边的凹陷处,魔气激活阵法,转瞬间面前便出现一个漩涡般的入口,他抬脚迈入,身影霎时消失。
这个阵法对阮梨来说很陌生,看起来并不是单纯的起到障眼法的作用,而且激活需要魔气。
阮梨静静等待着,片刻后风魔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