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堆里少说也有几十个看热闹的,声音一出就有人陆陆续续地跟腔,卫悯听得头痛,更觉得荒唐。
道侣?
他哪来的道侣?
电光火石间,卫悯缓缓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那个漂亮姑娘,明白了什么。
遇到讹人的了。
他几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姑娘,眉眼狭长锋利,眸尾微微上挑,配上那兴师问罪的语气,简直像讨债的,凶得很,“你说我是你的道侣?”
这语气,像是阮梨只要点下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抽出剑将她就地解决。
不过阮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她微仰着脸,盯着卫悯这张比她记忆中要更年轻更俊俏的脸看个不停。
居然是年轻的师兄!年纪很小的师兄!
她冷不丁说,“你骗我。”
卫悯早就将他的秘密告诉她了,但是当阮梨问起他年少时候的模样时,他说自己年少时就长那样了!现在看来,明明就是年纪小的时候更俏些。
也可能是人都喜欢年轻的。
眼前这个更俏一些的卫悯满脸莫名,“我骗你什么了?”
负责吃瓜的弟子们迅速扭头:传下去,卫悯骗人骗心,是感情骗子!
阮梨心道现在跟你说你是不会明白的,她伸出手,动作自然又熟练地牵起卫悯的手,还很流氓地摸了两把,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幸会呀,小道侣。”
卫悯:……道侣就道侣,为什么还要加一个小字……不对,谁是你道侣?还有你这手摸哪儿呢!
他本能地要出手将这小骗子甩开,灵力聚起的一瞬间看到她雪白的面庞,吹弹可破的肌肤,又觉得这实在是一种脆弱的生物,于是连灵力都散了。
奇怪的是,他竟然也不觉得反感,就是新奇,原来女孩子的手是这样的。
吃瓜弟子们目睹这一幕:哦哦哦!牵手了牵手了!
“我饿了,”自来熟的阮梨如此说,她喝了一夜的酒听了一夜的曲,这会儿也是该饿了。
她仰着脸看卫悯,卫悯一动不动,过了片刻败下阵来,冷着张俊脸带她进了鸿蒙,边走边恐吓,“你最好把你的来历交代清楚。”
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后方一大堆吃瓜没吃够的弟子们正在大胆尾随,卫悯捏着阮梨的脸让她跟这群弟子面对面,冷声道,“澄清,你我根本不是道侣关系。”
于是弟子们便看到那个漂亮姑娘一脸“唉真难伺候,你害羞我就让着你吧”的表情,很敷衍地点点头,“对对,我们不是道侣关系。”
卫悯满意了,带阮梨去膳堂吃饭,继续盘问她的来历,又为什么要撒谎,阮梨捡能说的说,道侣这事儿糊弄不来,干脆装疯卖傻,问就憨笑。
“你长得真好看。”
卫悯正在考虑怎么处置这“来路不明,修为不明,身份不明”的三无小骗子时,忽然听到这句彩虹屁,顿了顿才抬头,看到阮梨叼着根鸡腿拿他的美色下饭。
懂了,爱撒谎还颜控。
“不要再骗别人我是你的道侣,”卫悯烦躁地说,“我今年才十八哪来的道侣?少污人清白。”
阮梨笑眯眯地不吭声。
才十八岁,好嫩的师兄哦。
按照卫悯的计划,他带这小骗子吃完饭就会赶她下山,爱去哪儿去哪儿,但是天不遂人愿,吃完饭一出门,孟长行就闻着味过来了,用一脸在卫悯看来过于油腻的笑看着阮梨,“啊呀呀,这就是弟妹吧?”
阮梨甜笑点头,卫悯早就说过他在鸿蒙时上面有一群师兄师姐,想来这就是其中一位了。
她甜甜道,“师兄好。”
卫悯:“她不是我——”
孟长行乐呵呵地将卫悯挤开,凑到阮梨身边,“弟妹跟我去见见师尊吧,他老人家对你很好奇的,让师尊给你点见面礼。”
然后阮梨就被带去见家长了。
全程说话根本没人搭理的卫悯:“……”
我真的生气了!
他活了十八年从没受过如此委屈!
等到阮梨再出现在卫悯眼前,她已经成了经过大长辈认证的家属一名,甚至在跟卫悯结成天地契之前都可以留在鸿蒙。
卫悯简直要疯,谁要跟她结天地契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的,经过卫悯的思考,他觉得阮梨一定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可能是想来鸿蒙搞破坏,从内部瓦解他们鸿蒙,她或许就是魔族的间谍。
阮梨眨巴眨巴眼,怀里抱着自己的被子,诚实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跟你睡。”
卫悯:“……谁问你这个目的了。”
然后让开位置让她进来。
看到阮梨欢天喜地地将自己的被子摊在床上,卫悯深深地怀疑自己不知不觉地被下了某种咒术,不然他怎么根本没有办法拒绝阮梨了,往往阮梨刚提出要求,他想都不想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太诡异了,卫悯活了十八年都没有遇到如此离谱之事。
两个时辰后,卫悯遇到了更加离谱的事——他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姑娘同床共枕了。
虽然各盖各的被子。
卫悯对自己的异状百思不得其解,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