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从来都有自己的规矩。
按照一般规定,每所学校都需要校服,一中不需要。
按照一般规定,每所学校都会强制学生发型,一中不需要。
按照一般规定,每所学校都会在高一结束后开始分科,一中.....不是不需要了,而是根本没必要。
一年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些,于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每个班都尽快地开了分科动员会。
霖慈望着自己不痛不痒的成绩,很是纠结。平心而论,霖慈喜欢文科科目。可那天去周素芬家给她小儿子补课时,周素芬倒是头头是道,“诶呀,你一个女孩子,学习成绩又不好。估计运气全用在中考上了。又没个聪明脑子,还是读文科吧。小姑娘没后劲儿,别到时候分科之后成绩更差,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大概是太过无语,霖慈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心里有个声音嘶吼着:读理科!必须读理科!她要跟周素芬宣战!!!
然而等坐在教室之后,霖慈也冷静了下来。其实也不光是周素芬,穆燕跟周围邻居请教了一圈,不都说理科是好于文科的吗?那些邻居倒是一副替她们着想的嘴脸,“文科那都是理科学不下去的小姑娘才选的。你家老大成绩这么好,能自己考到一中去,干嘛要退而求其次啊?”
穆燕深以为然。
而霖慈坐在窗边,街坊四邻的声音吵吵嚷嚷,她盯着自己的作文本,忽然有种奇怪的兔死狐悲之感——瞧瞧,她和文科一样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至于谁兔谁狐,谁死谁悲,就不得而知了。
凭什么呢?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霖慈愤慨上头,到底还是在分科意向表上填了“理科”两个字。
收表的人竟然是覃凤声。倒是难得见他“为民请命”。
把表交给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害羞,没来由的。覃凤声倒是没什么反应,公事公办地接过来,扫了一眼道,“你要报理科?”
他低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铁定要报文科了。”
霖慈很想愤怒来着,可是他的神情之中不掺任何鄙夷或是奇怪,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如释重负。霖慈问,“为什么呢?”
覃凤声的回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喜欢啊,不是吗?”
其实还好,其实都没那么喜欢......如果很画画比的话,但是艺术生这条路,霖慈是从未想过的。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头,就会立刻被扼杀在摇篮里。
霖慈望着覃凤声远去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郁闷——自从鸽了覃凤声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微妙。他现在有个新同桌,蓝珊,是个从名字到内涵都分外漂亮的女生。
霖慈把这些告诉由之时,由之大叫,“打击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霖慈却觉得不是,明明是人家蓝珊主动走向覃凤声的。
有时候在楼梯碰见,覃凤声反而装没看见;可大家在一起说话时,他又会自然而然地插入其中。
反正他人缘好,跟谁说话人家都搭理她。
霖慈的性格中“纠结”占比很大,即便意向表已经上交,可直到放学,却始终有种惴惴不安的情绪挥之不去。她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溜达,忽然听到卢老师在不远处喊她。
霖慈连忙跑过去。卢老师拿着饭盒要去打饭,“吃过饭了吗?”
霖慈摇头,“还不饿。”
“那也不行,吃饭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去,拿上你的饭盒跟我打饭去。”
卢老师显然看出了她的心事,师徒俩打了饭,就领着她回了自己办公室。
因鲜花不断的缘故,卢老师的工位总是香喷喷的。霖慈有些局促,多亏卢老师说办公室的人都去开会了,让她放心吃,霖慈这才放松不少。
面对卢老师,霖慈也不再伪装,坦言自己是在为分科的事纠结。
卢老师道,“从你的成绩分析,你很适合文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话,去忽略你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
霖慈不说话。
卢老师道,“还是你觉得学文学理都一样?”
霖慈被狠狠吓了一跳,呆呆道,“卢老师,您不会有读心术吧?”
卢老师笑了,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夹给霖慈,“你们班的壁画是你画的对吗?凤声那孩子跟我说起自己要参加壁画比赛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你知道吗,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让画妈妈。他倒好,画了个圆圈就交上去了。老师问他,他还理直气壮地说,‘我妈就是光头’。”
说起覃凤声的童年趣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霖慈完全可以想象小小覃凤声为了图省事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凤声寒假里还说要跟一个大漫画家做同桌了,我问他是谁,他却不肯说。可他前段时间天天臭着张脸,估计是愿望落空了?”
霖慈脸红。
卢老师只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