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言笑可是惯三到人人厌恶啊。
不能受害者有罪论,月买茶握紧言笑的手,告诫自己。四处看了看,她搬起一个大花瓶,轻飘飘若扔纸一样将那个花瓶扔到沙发上。
砰——
瓷片四散,雨雪一样落了满地。
沙发上的男人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杀人啦”的尖叫声自人群里传来,呆愣的纨绔们回过了神。
“****”“***”的骂声里,月买茶回看张着嘴的言笑。
她朝她露出一个由礼仪师和数学家打造出的甜美笑容,诚恳地看着她,等她的夸奖。
尽管相关的夸奖她听过很多次,但她还是乐于冒着耳朵起茧的风险再听一回。
可掌风伴随着“是你勾引的他”先一步袭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扇人巴掌扇到红肿的朝左脸来,月买茶忽然觉得无聊。
原来上一辈跟同一辈的出轨受害者都一个样。
蓦地想到在家坐月子的凌夏竹,她觉得心累。
妈的,她是不是还得想办法救这个蠢女人。
无奈地闭上眼,她抿抿唇,打算挨了巴掌,好以此作为资本要挟言笑。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袭来,来的是一股清冽皂香。
月买茶立刻睁开眼。
引人情动的迷幻灯光下,她眼前横过一只白皙有力的手臂。
嘈杂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情香暗涌,叫人眼酸。
艰难睁着眼,艰难呼吸着,她似乎闻到过去三年每个夏日里,跨越春秋的夏日里,她躺在他臂弯处抚慰自己的午后里,阳光温暖而干净的味道。
她要抽死言笑,滚烫阳光纷至沓来,月买茶咬起牙,想她一定要抽死言笑。
*
“闹够了吗?”
清泠泠若冰泉的声音一出来,刹那间全场寂静。
不理解纨绔们在怕什么,月买茶嘎啦嘎啦嗯着指节,挑眉责问:“你怎么在这?”
见多了男女之间的腌臜事,月买茶深谙甩黑锅之道,张了血红小嘴就叭叭起一堆能让男人跳脚的嘲讽。
在诸如她“你来这做什么,玩女人吗?”“还以为李五少爷多清高。”“还没一年就憋不住”的嘲讽里,李惨绿的视线在全场所有人身上逡巡了一圈。
纨绔们被他看得浑身僵硬,立刻变成提线木偶刷刷离场。不过一分钟,媚香迷离的淮院别墅里只剩下六人。
“我是来找你的。”李惨绿松开言笑的手,看着月买茶说。
他咬字清晰,语气平淡,像是在宣布公事,可琥珀色的瞳又太过剔透,水淋淋的清澈,看人时竟带了些捧心的义无反顾。
第一个午夜梦回时不断听到话终于化为实体在耳边响彻,顷刻间,月买茶什么都忘了。
死白死白的小脸上浮出两片红晕。她像苦等到死化为白骨的新娘,拎起身上乱成一团的白纱裙,一步一步,去投胎一样坚定地迈到李惨绿身前。
“来找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啊?”她害羞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青琐啊,都说了不要监视我了。”
她将手背在身后,左脚勾右脚,晃晃荡荡扭扭捏捏起来,把空灵的音色说得的娇俏,“这样的话你妈妈会不开心的。”
她像个一见情郎就害羞的少女。
可她本性是个冷血的神经病,所以当李惨绿淡淡说出:“月白表哥让我来接你”,那些再见情郎的快乐啊害羞啊担忧啊瞬间化为齑粉,融于冬雪之中。
干嘛要解释呢?你就是来接我的?接了我,去哪还不全都随你?
一口气卡在心里,仿佛有个打不出的嗝顶在胸口,月买茶感到一阵窒息的难受。
想剖开胸膛,把那口气取出来。
月买茶伸手去摸腰。
她的刀啊鞭啊喷雾啊一直都放在腰间的小袋子里。
那充满难过气息的决绝动作看在别人眼里成了恼羞成怒。
“了了!”呆在一旁看好戏的贺知返忙劝,“你冷静点!”
他拉着她远离李惨绿,劝道:“他出事里会很麻烦的。”
“谁出事了?”
娇俏的女声自门口传来,站着的六人一齐转头向门口看去。
来者是个貌美的女子,身材高挑火辣,气质大方和善,像仪态书上的标杆人像走入现实,眼神清明,一看就是含着有规划的爱长大的。
她缓缓路过所有人,最后停在李惨绿面前。
她伸手挽住李惨绿,微微用脸倚着他的肩,含情脉脉地问他:“发生什么了芒种?你接到齐妹妹了吗?”
李惨绿与她对视一眼,手点她的头顶推开她的头,抽回手臂,冷淡道:“锦衣表姐要是站不住可以坐下。”
“噗嗤——”
瘫坐在沙发上的言笑发出尖利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