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议席长林高义,是慈山后山那个手眼通天之人才可住之地的原住民。
老爷子农奴出身,身体底子本就不好,战时又落了一身病,故工作多是在宅邸做的。
为了不打扰到老爷子办公,隔天一早,月买茶以要去跑步为由拒绝了与父、兄二人共进早餐。
齐燕华看了看她的发带、运动背心、和logging,叹了口气,说:“晚点让你哥载你去。”
“你哥”秋月白笑了声,“也就一刻钟的路程,她爱跑就跑吧。”
“茶茶,记得打把伞。”
感觉被嘲讽了,月买茶转头向窗外看去——
鹅毛大雪铺山,一片银装素裹。
默了默,月买茶跑去车库,开了辆秋月白的跑车离开竹园。
她到慈山时林高义正要吃早饭。
少数民族出身的老爷子用猎隼般的眼神不闲不淡地看眼月买茶,皮笑肉不笑道:“终于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头了。”
“我才刚到几天啊。”月买茶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走到饮水机旁,嚷嚷自己跑了一路快要渴死了。
“下次可以把车停对面。”林嘉措好言提醒道。
月买茶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下一秒,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声。
“你看她那傻样。”林高义与送新碗筷上来的家政说。
家政笑着回了句:“小姐这是大智若愚。”
说完她去开了门。
来人是竹园的仆从,她提着一个三层匣子,朝林高义和林嘉措打声招呼后把匣子交给林家的家政。
“我家小姐今早要吃的药膳都在里头。”
月买茶:“……”
无语地咬咬唇肉,她走到饭桌旁坐下,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想法。
“想跟陈院搞好关系就娶个陈院的人嘛。”她看着林嘉措说。
林高义笑了。
“他代表不了第九议席。”
“你才是代表。”
月买茶听着,立刻变作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林高义。
林高义却笑着让她多读点书。
郁闷了会,月买茶又问他特赦令的事。
“反正解琟迟早都要出来的,那不如现在就把他放出来,等到过些日子特赦令下来的时候再把他关回去做做样子。”她说得很理直气壮。
这下林嘉措也跟着他爷爷一起笑了。
“你确实很喜欢很喜欢李惨绿。”
“怎么这种话都信呢?”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林高义制止了他。
“你们什么意思嘛?”
“读书少也好,傻也有傻的好处。”林高义夹了块鱼糕放入月买茶的餐盘里。
“难得的安逸,就别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以后多得是你要想的地方。”
月买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闷闷地吃起早饭。
她胃口小,吃了两口就算吃完。
人闲便爱找事,她看着安静吃早饭法林家祖孙,很好意思地抛出两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放解琟出来。”
“我要怎么才能跟李惨绿结婚。”
林高义的眼神一下就锐利起来。
林嘉措停下动作,道了声“我先去上班”就起身离了屋。
“解琟……”林高义沉着脸看月买茶,像看不成器的后代:“他做的那些事都够判他百十个死刑了,要不是为了给你面子,他配安安稳稳地在隐岛住着?”
解琟在的隐岛监狱一向只关重要人物,岛上设施齐全,跟个疗养院一样。
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但月买茶不甘心,解琟年纪都没过五十,有什么好颐养天年的。
“我不在意。”月买茶看着林高义鹰隼般的眼睛说。
她不在意解琟给她戴上的童|婚、性受害者、婊子的女儿的标签。
他们相依为命,她爱他。
“我也不在意。”林高义淡淡道。
“可是燕华在意,谢冕在意,你父亲母亲的朋友们都在意。”
“我老了要退休了,可他们还是壮年,能掌几十年的权,你说我会跟他们对着干吗?”
“没人会跟他们对着干。”
一瞬间有如入冰窖,月买茶无力地张着嘴,发出胃液胆汁咕嘟嘟腐蚀五脏六腑的声音。
“可是……可是他、大部分时候他,他对我一直很好啊。”
林高义摇摇头,没动剩余的早饭,进书房办公去了。
月买茶一直在椅子上枯坐到他喊她进书房。
*
整棵红木雕制成博古架下,老人戴着远视眼镜,静静地翻阅文件。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太过明显,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