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家庭医生说,“不能沾水不能……”
月买茶由她抹药缠纱布,吐吐舌头,她朝齐燕华扬起甜腻腻的笑脸,“我以为那个缝是什么机关嘛。”
齐燕华敛着眉,厉声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没有下次啦,我又不傻,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老祖宗的物件才好奇掰开去玩的。”
“啊呀,”她抱歉地看向李老太太,难过道:“那个东西是不是很贵重啊。”
“对不起,姑奶奶。”
“一个小物件而已。”李惨绿从家庭医生那边接过月买茶被包扎好的手,小心握着那只手,他责怪道:“不关心自己关心一个破球干嘛。”
李老太太刚张起的嘴因为这话闭上了。
“行了,不过一点烫伤,又没什么大碍。”老太太摆摆手,“阿璆你下午还要上班,快去休息吧。”
“芒种,别忘了今儿下午陪锦丫头去无垢寺给锦宝点长生灯。”
“锦衣姐跟我妈一起去吧,我要陪小茶。”李惨绿回道。
温锦衣的脸色白了白,“也是,活人比死人重要。”她拿起帕子摁摁眼角,“算算年纪,锦宝也该十七岁了。”
“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像你护表妹一样护她。”
见状,李老太太开口道:“傻孩子,你妹妹——”
齐燕华冷冷地打断了她,“锦宝吉人自有天相,不缺人护。”
“你也别一提锦宝就哭,免得惊扰你妈妈在天之灵。”
头一次见他这么跟女性晚辈讲话,一时间,月买茶连话都忘了要怎么说。
其他人估计也是第一次见他讲话讲得这样不客气,都纷纷沉默下去。
李老太太第一个从惊讶里回神,“都散了吧。”她摆摆手,由女侍搀着离了大堂。
其余的妇人也都走了,大堂里只剩后来的五人。
“爸爸,你快去休息吧,下午还要上班呢。”月买茶劝齐燕华。
再三确认月买茶的手没事后,齐燕华冷着脸离开了三百堂。
“月买茶,你还真是——”温冉眼含嫌恶地笑起来。
“——伯母慎言。”李惨绿打断道。
“锦衣姐姐下午不是还要去给锦宝妹妹点长生灯吗?怎么还待在这不走?别误了时间。”他对温锦衣说。
温锦衣看看温冉,无声嗫嚅起嘴唇,脚却一动不动。
“李太太。”被温冉死死盯着,月买茶反而觉得轻快。
她在恨意里向来游刃有余。
“不知道祁小姐养好身子了没,要是养不好就硬要生孩子,流产了,敏衡伯伯要心疼的。”
温冉的脸扭曲起来。
她一恨解琟,二恨那个可称得上他替代品的女人。
“你在威胁我?”她咬着牙问。
“不,只是在提醒你,对盟友友好一点。”
说罢月买茶站起来,拉着李惨绿离开三百堂。
*
Atlantic一下慈山便提起了速,下午一点多钟的光景,市中心地区比平日荒凉不少。
“你让祁璇流产的?”李惨绿问。
月买茶坦率地承认了。
说起来,要不是她,面庞跟解琟极为的祁璇不会过得……没旁人想象的光鲜。
“伯伯知道吗?”李握住她完好的那只手。
“他知道。”月买茶冷漠地回道。
她替正宫太太们打小三的胎打得得心应手,对先生们的反应也了如指掌。
只要没见到婴儿,他们就不会生出父爱,更不会去找她麻烦。
没放音乐的车厢忽然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一直久到月买茶想去拆下手里的绷带,以备李惨绿手上暴起的青筋爆裂出血,李惨绿才开口结束了死寂。
因为太久没说话,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不要再这样做了。”
月买茶啧了声,她还以为李惨绿会说出什么大道理。
“你动动脑子再讲话,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月买茶笑着执起他空闲的手,舔得那些青筋更加激动。
“我现在是齐燕华的女儿,叶青衫,商语迟,秋月白的妹妹,是竹园的大小姐。”
“怎么会去做侩子手做的事。”
李惨绿哀伤地看了她一眼,转开话题道:“你下午要去做什么?”
月买茶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没什么可做的。”
尽管在青琐的,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在青琐一直锲而不舍给她发邀约的朋友很多,但她一个都不想搭理。
她忙着学习。
“你呢?”月买茶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她现在困得慌。
“这几天休年假。”李惨绿的嘴角翘起来,“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