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成澈坐在电脑前,面对着保安室的多角度监控画面。
刚刚,成澈用了两个小时看过了所有今晚整栋楼值班的医护既往的监控画面。
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面部特征被遮挡一半,成澈只能通过有限的面部特征、体型和步态来区分确认。
之所以要把这些人全都记清楚,就是为了今晚能够区分出外人,也就是极有可能潜入医院、假扮成医护的厌蠢症杀手。
白天医院里人来人往,显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祁兴言和成澈乃至唐局都认定,如果厌蠢症杀手能上钩,那么他一定会选在晚上动手。
当然,也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厌蠢症杀手想要赌一回,赌戴宏宇苏醒的消息是警方联合医院和记者一起放出的假消息。
警方也在赌,赌一个厌蠢症杀手上钩的机会。
“能行吗?”祁兴言放下手机,他刚刚又看了一遍成澈负责的各种准备工作——网上的假消息。
唐局负责联系院方和电视台寻求配合,整合三方资源,总导演的工作便交给成澈主要负责。
成澈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选演员,指导拍摄,指导后期。
最后,在AI换脸的技术下,一项松江市十年来的医学奇迹发生——
陷入深度昏迷、植物人状态一年零两个月的病人奇迹苏醒!
记者采访了病人的主治医师,母亲,还有虚弱的病人本人。
医生们惊喜,主治医师急于上报病例、准备论文;母亲涕泪横流,感谢老天垂怜;虚弱的病人艰难地表示虽然有些记忆很模糊,但是随着身体恢复,他一定能够想起来,找回从前的自己。
“应该没问题。我看过所有视频,即便是我,也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出面部的异样。电视台的后期技术人员果然是名不虚传。”
有了成澈的肯定,祁兴言终于安心了些,“现在就看他的警惕性如何吧。我总有种直觉,他不会来。”
“不一定。”成澈别有深意,“我们不是他,不要自诩了解他。这些年的经历足以改变、塑造一个人。说真的,如果是我,接连被这么三个蠢蛋坑得浑身病痛残疾,还失去了儿子,也会得厌蠢症。”
祁兴言哭丧着脸,再也难掩心中憋闷悲伤,“但你不会成为杀手。”
“是啊,不会,正是因为我厌蠢,所以我不会以身殉蠢。但他不同,他厌蠢,所以他应该也厌弃自己,我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但原本的身份和眼睛的抉择中,他宁可牺牲眼睛。”
祁兴言猛地回过神,怒视成澈,“想当然也是一种蠢吧?在没有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之前,你这样先入为主,以假设作为前提跟我说这些,有失顾问的严谨专业。”
成澈做了一个投降的表情,“的确,也希望祁队不要有失警察的客观中立立场。”
晚间,住院部的广播播报,请所有不留下陪床的家属及时离院。
成澈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紧盯12层康复科的所有监控画面。
走廊中的医护和家属渐渐减少,随着医院关闭大门,除了护士站值班的护士,走廊里空无一人。
成澈在头脑中设想,如果厌蠢症杀手来了,那么他应该是趁人多的时候来,躲在某一层的某个厕所隔间里,换上医生的白大褂,戴上口罩。
等到夜深人静后,他才会出动。保险起见,他应该不会乘坐电梯,而是走楼梯来到12层,然后以医生的身份直接进入戴宏宇的病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对成澈来说,每一秒都是紧绷神经的一秒,对于病房里伪装成戴宏宇的卢枫和躲在床下的肖冰来说,也是一样,相信对厌蠢症杀手也是一样。
12点前,毫无动静;凌晨1点,一切正常;凌晨2点,护士例行巡视;凌晨3点,成澈和祁兴言都有些沉不住气。
凌晨3点刚过,终于有了动静,12层楼梯间的门开了,进入视野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
成澈仅仅用了三秒钟便确定,此人并不是康复科今晚值班的医生,也不是整栋楼今晚所有的男性值班医生。
至于说是不是病患或者家属,成澈不能确定,但正常的病患和家属也不会穿白大褂直奔戴宏宇的病房。
他一定就是厌蠢症杀手!
“是他。”成澈很兴奋,因为对方身形与之前监控中的厌蠢症杀手很像,也同样留着长发,监控中看不清他的左眼。
“步态也与第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时一样?”祁兴言再次确认。
“不太一样,他应该是在模仿哪位医生走路吧?”成澈又看了几秒,“他应该是很紧张,身体有些僵硬,所以步态跟那次不同。”
“不管怎样,等着抓现行吧。”祁兴言站起身,随时准备前去支援,虽然病房两侧的房间里已经聚集了6名刑警,荷枪实弹,对付一人足以。
男子的身体僵硬,但不影响步伐坚定,他目不斜视,努力扮演一个夜班医生,自信地走过走廊,来到了戴宏宇病房前。
房间号也是出现在电视节目中的,并且这是一间双人病房,节目中除了戴宏宇还有一名患者。
这也是成澈的主意,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