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兴言和成澈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推理，竟然相差无几，其中联想虚构的部分竟然也都是大同小异。
“很奇妙，从前我们是对立的，因为你认定我哥拐走了你弟弟；如今我们还是对立的，因为我们都认定，你弟弟杀人未遂，我就是他第一次故意杀人未遂的那个受害者，幸存者。”
祁兴言摇头，“我们从来都不是对立的，从前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仇敌，以后更加不会。因为我们不是他们，我们不过是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的受害者，一个错认了恩人白朗，一个错认了仇人白朗。”
话音刚落，上方敞开的窗户传来白朗发狂般的叫声，还有张百达的呵斥声。
祁兴言和成澈都愣了一下，而后相视而笑。
“你看，这个厌蠢症杀手，我弟弟祁助康，他是真的厌蠢，他甚至看不得你和我继续再犯蠢，所以才留下种种线索，让我们自己推理出当年的真相。”
“他一定就躲在暗处，欣赏着我们恍然惊醒后的狼狈模样，他想要看到我们捶胸顿足，感慨、懊恼、咒骂，过去的18年，我们活成了两个笑话。”
祁兴言和成澈再次面对面哈哈大笑，自嘲大笑，笑中带泪。
如果厌蠢症杀手祁助康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是否会为他向两个他嫉妒的仇家复仇成功而开心，认定这18年他经历的种种痛苦全都值得；还是会认为他的复仇失败，觉得这两人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痛苦挫败，从而悔不当初。
成澈想要开口讲述10岁那年海边的种种，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还不能让祁兴言察觉到他把祁兴言的弟弟当成了杀害他父母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因为他还是无法彻底确信，祁兴言真的到了最后关头，不会因为心软而放过祁助康。毕竟祁助康有今天，祁兴言和他的父母难辞其咎。
祁兴言永远都会觉得他亏欠了祁助康。
***
7月，松江近郊烂尾楼。
武维作为这场真人CS游戏的发起人，负责出装备、出车、出资，在网上聚集了11名同好，一同抵达烂尾楼。
要说这个烂尾楼，还是同好群里的一个网友提及的，说这里是游戏的绝佳地点。
于是周六一大早，武维便租了一辆中巴，装上他那一套心爱的真人CS装备，接上其他11名同伴，前往烂尾楼。
游戏开始之前，大家分散开来，熟悉地形，把6层的烂尾楼大致巡视了一遍。这里的房间没有门，但是房间里堆放着不少建筑垃圾，也能当做掩体。
接着，武维给大家分配装备，武维还计划着中午在烂尾楼
游戏开始，12人分为红队蓝队两组，开始对战。
半小时后，武维所在的蓝队只剩两人，他用对讲联系仅剩的唯一队友，对方告诉他，他身在1楼。
武维庆幸，他也在1楼，两人可以左右夹击，干掉从楼上下来的敌人。
武维此时身在1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里，躲在建筑垃圾后面。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是红队中最厉害的那个真人CS发烧友老刘。
但现在的问题是，武维没法确定队友的位置，是否能够包抄。
脚步声越来越近，武维担心自己暴露，在建筑垃圾的后面一点点往后挪动身体。
变换角度后，武维看到了斜对面房间里塑料布下方的黑色人形轮廓，那人蹲坐在地上，双膝弯曲。
虽然队友的掩体不怎么样，但是位置不错，两人分别在走廊的两侧房间，只要敌人沿着走廊走到两个房间中央，两人之一先吸引地方注意力，另一个趁机开枪，就能解决到对方的这员大将。
武维用对讲小声说道：“大强，我看到你了，我就在你斜对面，我吸引老刘的注意，你开枪！”
“收到。”大强很快给武维回复。
终于，老刘走到了武维认定的最佳袭击位置，武维突然发出声响，从垃圾后现身。
老刘立马转向武维，抬枪对准，扣动扳机。
激光枪射击，触动武维身穿训练服上的接收器，发出声响，显示武维中弹牺牲。
“我去，大强！你他……”武维对着对面房间的塑料布
老刘一听，赶忙转身，瞄准对面房间，紧接着冲着塑料布下方又是一枪。
没有接收器的声响。
“不可能！我瞄得准准的！”老刘转头对武维说，“你这装备也不行啊？”
武维刚要反驳，强调他心爱的装备绝对没问题，老刘身上的接收器发出声响，老刘中弹了。
武维和老刘朝走廊另一头一看，正是开枪的大强。
“行啊，你俩还会跟我玩声东击西啊！”老刘看看大强，看看武维，输得心服口服。
武维跑出房间，看着走廊里的大强，“大强，你在那？”
“废话，我就在楼梯附近的房间，你说你看见我了，我以为你在我对面。”
武维指着自己对面的那个塑料布下方一动不动的黑色人形轮廓，“那，那是谁？”
训练服是黑色的，头盔也是黑色的，塑料布有点厚度，半透明，武维又隔着一定距离，看错也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