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澈站在民居里的垃圾站，一时间有些错愕。他是谁，他在哪。
他走到窗前，恨不得把头伸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他们是谁？”成澈看到了楼下有两辆小货车，4位老人站在货车前，全都抬头望向他所在的窗户。
“他们是梁永佑的亲戚。”
今早，DNA比对结果已经证实，死者就是杨秋霜。
梁永佑通知了松江的亲戚。这些人齐聚在此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来瓜分杨秋霜房子里的东西。
他们相信，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一些值钱或者用得上的玩意儿。
“第一继承人梁永佑还在，他们这……”
“梁永佑说了，等咱们警方检查完毕，他就请清洁公司的人把房子清空，彻底打扫后卖掉。所以这里面的东西是他不要的废物。”
“有点急啊。”
“是急，所以我也跟他们说了，这里要暂时保持现状，直到警方彻底检查过，排除其中有涉案线索之后。可他们4人两方谁也不肯先走，就担心剩下的人会独吞这里的宝贝。”
“那就让我来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宝贝吧？”成澈环视周围，望洋兴叹。
一开始，成澈和祁兴言还不得要领，但很快二人便商议出了对策。
成澈在房间里检查物品，认为一定跟案件无关的，就由祁兴言搬运到房间外面，再叫那4个亲戚搬运到单元门外，任凭他们处理。
成澈认为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物品，祁兴言则是搬运到门口，由王恺接手管理，暂时安置在楼道里。
成澈和祁兴言去跟那4位邻居做了个交易，他们警方尽快检查，尽快让他们完成此行的目的，但是作为交换，他们也必须要在满载而归之前，配合警方的询问。
这样忙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见缝插针地吃了盒饭当午餐，一直到天色擦黑，终于是完工了。
单元门不远处的凉亭里，祁兴言聚集了那4个亲戚，展开询问。
4个亲戚都是五六十岁，分别是杨秋霜的姐姐和姐夫，杨秋霜过世的丈夫梁国安的弟弟和妹妹。
4个长辈坐在中间的石凳上，东倒西歪趴在石桌上。
祁兴言、成澈和王恺坐在凉亭的木质围栏上，各自背靠凉亭的柱子。
七个人全都是强撑着。
成澈强打精神，从脚下的大编织袋里掏出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摆在石桌上。
“请问，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谁？”
成澈在杨秋霜的家里找到过不少老照片，都是随意放置在抽屉柜子里，只有这张是单独放在杨秋霜的枕头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穿着朴素，对着镜头尬笑，非常紧张的样子。
杨秋霜的姐姐看了一眼照片，不假思索地说：“哦，她叫王桂华，是我介绍给我外甥梁永佑的……”
大家都在等她这句话中最后面关键的答案，可她却意识到什么似的，不说了。
“保姆？”王恺问。
成澈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杨秋霜那么节省，怎么可能让儿子花钱雇保姆？”
祁兴言了然地瘪嘴，“懂了，是介绍给梁永佑的对象，哦不，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婚外女友？”
“不可能！哪有人能给已婚男子介绍小三的？”王恺嘴快，一不小心又反驳了上司。
祁兴言盯着杨秋霜的姐姐，“阿姨，这件事有可能与案情有关，您得配合。”
杨秋霜的姐姐一咬牙，豁出去似的，“没错，是对象。是我妹妹秋霜让我给外甥介绍一个老实本分、最重要是会过日子的女人，能够让她满意的未来儿媳妇。
“秋霜说了，之前那个儿媳妇就是个败家的赔钱货，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什么都买，根本不是过日子的，这么下去，外甥赚的钱都得被她挥霍光了。
“反正他们离婚是早晚的事儿，让我提前给注意着点，毕竟像她一样勤俭持家的好女人不多，难找得很，有合适的就可以先相看着，未雨绸缪嘛。”
王恺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这事儿也能未雨绸缪？”
成澈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袋子，“未雨绸缪、疯狂储备是杨秋霜的人生信条，物资是如此，人力资源也是如此。”
杨秋霜的姐姐似乎感受到了警察对妹妹这个受害者的鄙夷，怒气冲冲地反驳：
“不对吗？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没吃过苦，所以才这么铺张浪费！秋霜要不是这么能攒，这么节省，一个女人怎么把孩子拉扯大，还给孩子买房结婚？
“我妹妹，她这辈子过得苦啊，她这么付出，还是换不来儿子儿媳的理解和孝顺，她这辈子不值啊！”
梁国安的弟弟听到杨秋霜的姐姐这么说，脸上闪过不屑的冷笑。
成澈深以为意地表示理解，“理解，老一辈人经历了物资匮乏的时代，所以他们对一切的事物都怀着珍视的心。哪怕是看起来再无用的东西，坏了的东西，也不能保证以后没有用得到的一天。这些东西，就是老人们的安全感。”
杨秋霜的姐姐对成澈非常满意，“你这孩子，不错，比我那不孝的外甥强！”
“但是，”成澈话锋一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