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武维听祁兴言简单叙述了这个推理之后，惊得双目圆瞪，嘴巴大张，足足呆愣10秒钟。
“鲍老板明明说，不可能有人猜得到啊！”
“你的鲍老板已经自身难保，你这个小喽啰也尽快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吧，是跟他共沉沦，还是占据先机，指控他，争取在里面少呆几年。”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鲍老板让我这么做的，他说那个杨秋霜到死都不肯说出她背后的老板是谁。鲍老板一直认定他在松江是垄断地位，突然冒出来一个在他的地盘外面，用他的烟纸包假货的老太太，那肯定就是对家想要搞他啊。
“鲍老板说他必须要知道对家是谁，隐藏得再深也得给挖出来，然后弄死他，保住他垄断的地位。既然那个老太太深藏不露，又忠心耿耿，到死都不说，我们几个查了两三天也查不出什么，那么不如就让警察帮我们查。”
祁兴言皱眉，“算盘都打到警察身上了？”
武维怯怯地说：
“鲍老板说了，我们不中用，就得善于利用外部条件。他给我出了这个主意，让我运尸去烂尾楼，然后再报警，假装迷信，用这个理由跟踪警方办案，查到老太太背后的势力之后马上通知他，他要赶在警方之前行动。
“鲍老板说，这个计划的灵感来自于他最近追的一部古装剧，先向敌人暴露一部分，让对方掉以轻心，再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行动，那是盲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们听了以后都夸鲍老板好计谋。”
祁兴言哭笑不得，哪怕是鲍海波这样的狠角色，也会迷失在小弟们的彩虹屁里，自鸣得意，蠢而不自知啊。
“什么古装剧啊？”王恺好奇。
武维说出了那部古装剧的名字。
祁兴言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鲍海波，居然在偶像剧里学权谋。他的罪恶人神共愤，他的愚蠢人神共笑。
武维又供出了刘振豪，再三澄清他没有参与杀害杨秋霜，动手的是刘振豪，指挥刘振豪动手的是鲍海波，他愿意出庭作证指证他们。
祁兴言望着武维那副丑恶嘴脸，默默感叹：非要到这种时候才能聪明一次吗？
***
英才中学高中部的6层教学楼天台，女孩骑坐在围墙上，左边是死亡，右边是生存，左边是解脱，右边是挣扎。
左右为难。
几米之外是十几人的劝说团，老师同学在后方，打头阵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梓涵，你冷静点，听爸爸说话好吗？你转过来看看爸爸好吗？”
男人双腿打摆子，站都快要站不住，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女孩眼神空洞，碎碎念：“为什么不相信我？都不信我，都信她……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没有证据就是没发生过吗？”
“爸爸相信你啊，老师和同学都相信你！”
男人听到了女孩的念叨，赶忙表态，又转头望向身后。
领头的老师和后方的女生们赶忙附和，她们都相信女孩。
“有什么用？你们相信有什么用？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她们又一口咬定没有那回事，警察也说了，仅凭我一个人的说法，没法立案！”
人群后方一个清洁工衣着的女人被老师推上前。
“同学，孩子！阿姨可以为你作证啊！阿姨最先发现你的啊！”
“有什么用？你只能证明我没有穿衣服，在女厕的隔间里呆了一晚，你能证明是她们扒光了我的衣服，往我的身上喷水，丢垃圾，欺负侮辱我吗？”
清洁工阿姨沉默了。
女教师又偷偷捅了捅前面的清洁工。
“哎呀，那肯定是被欺负了，不然谁会无缘无故脱了衣服在厕所隔间里呆一晚啊！”
男人赶忙强调：“没错，梓涵，你先下来，咱们带上这位阿姨，咱们再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好吗？爸爸答应你，一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没用的！她们三个人欺负我一学期了，我跟老师说过，也跟你说过，老师和你都去找她们谈过，可是她们只会更加隐秘地欺负我，变本加厉！我还能怎么办？活着太累了，我真的受够了。我要去那个世界找妈妈，我想妈妈……”
“梓涵，你走了爸爸怎么办？你忘记了当初你妈妈过世的时候，你怎么答应她的吗？爸爸向你保证，她们再也不敢欺负你，这一次一定会让她们蹲监狱！我不管她们十几岁，我要让她们蹲监狱……有证据，一定会有的，我们可以找人证，走廊里一定有人看到她们从洗手间出来……”
男人慌了，语无伦次，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
女教师的手机振动，她点击进入班级群，班上名叫钱梦君的女同学在群里发了一段视频。
女教师身后的女同学们也都收到了群提醒，纷纷掏出手机查看。
女孩注意到这一切，又往楼下望去，那些聚集在楼下的同班男生们也都在看手机。
天台上的女生们窃窃私语。
女孩注意到她们的异样，问距离自己最近的父亲：“什么？手机里有什么？”
女孩没有手机，父亲怕影响她学习，不让她带手机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