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流,不管你承认与否,我们跟检方已经达成共识,检方会以故意杀人罪和嫁祸罪名对你提起公诉。很遗憾,你的计划落空,你这个法定监护人进去了,能够管教叶知博的就只剩你那上了年纪、力不从心的父母了。”
祁兴言说完,成澈马上长长哀叹,为叶清流的父母担忧。
叶清流先是不敢置信地微微摇头,而后越来越用力,终于忍不住大叫出来:“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
在祁兴言和成澈的预料之中,这个女人终于自己亮出了底牌。
叶清流用力伸出自己被拷住的右手,不断做抓握的姿势,“你们不是检查过吗?法医带我去检查过的!你们没有验出来吗?我的右手有伤……”
成澈抢先于祁兴言,替他说谎:“没错,你的右手是有伤,但是专业医生经过检验得出的结论是,并不影响你持刀杀人。”
叶清流彻底崩溃,大叫:“不可能!我的手明明就握不紧,别说水果刀,就连杯子都打碎过不少!”
“叶清流,如你所愿。”祁兴言玩味地望着叶清流。
叶清流怔了片刻,似乎是看透了祁兴言和成澈的戏码,突然破涕为笑,自嘲地说:
“如我所愿?哼,我所愿是回到15年前的那个晚上,不要再碰到潘瑞杰,即便碰上了,报警,即便怀孕了,打掉!”
“重生穿越都是小说里的美好幻想,现实很残酷,很多错犯下了,没有办法重来。”成澈同情地看着叶清流,“所以这就是你能想到的,最佳的纠正错误的办法?”
“不然还能怎样?让我和我的父母给他陪葬吗?我就算了,是我咎由自取,我父母呢,他们不该为我犯下的错误买单!你们没有看见,他恶狠狠地拿着刀冲我父母挥舞的样子,他们已经伤痕累累,我父亲,差一点就……
“我已经尽了全力了,这些年我各种看书学教育,各种咨询教育专家看心理医生,可无论我怎样做都改变不了他。他在学校里就是个小魔王,三天两头打架,最严重第一次,他把铅笔插在同桌的鼻子里,如果再深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就像你们说的,他的恶写在基因里,不是我能够改变的!他一天天长大,我对他的恐惧也一天天增长,我不敢想象,等他成年了,长得更加高大,我们再也看不住他以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我能预料,伤人,杀人,那都是迟早的事。与其等到我们一家三口被他杀死,或者是他去杀死其他无辜的人,不如给他找个最适合他的好去处;与其等到他去伤害无辜的人,不如提前让他……”
成澈代替说不下去的叶清流,“不如让他杀了你最憎恨的仇人潘瑞杰。也就是说,你承认教唆杀人。”
“我没有教唆他,真的!我只是,只是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自从他12岁以后,我们就尽量避免带他出去见人,不让他跟任何人打交道,因为他太容易被激怒了。我知道,他也很压抑,只要给他提供一个机会,他就会……”
“所以你承认了,你有主观上的恶意。”祁兴言皱眉,叶清流没法全身而退。
“是,我承认,服刑我也认了,至少我不会跟他关在一起,我父母也安全了。”叶清流从未如此轻松,笑得舒展释然,“我错了,把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带到这世界上来,我就必须要弥补自己的错误。我不能给他机会去伤害无辜的人。”
“你的动机我能理解,但绝不赞同,我相信,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去弥补。只是,你为什么要演一场顶罪的戏码,为什么不直接指控叶知博杀人?”
祁兴言话虽如此,但更好的弥补办法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送特殊学校吗?特殊教育就能改变基因吗?
叶清流苦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难道说,即便是到了这份上,你还要保全你的圣母心人设?”
“哼,人设什么的,对我来说早就是浮云啦。”
“不是为了人设,你大可以直接指控叶知博杀人,不必又顶罪,又给自己留了一手。”
“祁警官,除了维持圣母人设,除了我是戏精、表演型人格之外,你真的想不到我这么做的其他理由吗?”
祁兴言摇头。
成澈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祁兴言转头望向成澈,难道他想到了理由?
成澈眼神里的同情更浓,“因为恐惧。你的这场戏不是做给警察和其他人的,只是为了做给叶知博一个人。”
祁兴言一点就通,“是啊,未成年,即便是犯了故意杀人罪,也有出狱的一天。”
叶清流仰头止住眼泪,“我也不知道到底能判多少年。反正他在里面几年,我父母便可以过几年安宁日子。他们年纪大了,为了我操劳了半辈子。我也说过,我带他走,让他们老两口好好生活。可是他们不忍心,一定要跟我一起承担……
“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小博很会伪装自己。在潘瑞杰家,他杀人之后,我让他把运动服脱下来,我边穿上边告诉他,要跟警察说人是我杀的,我会去自首。你们猜他说什么?
“他又露出那种诡异阴险的恐怖笑容,说:人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