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达像是被电着一样,全身剧烈一抖。
果然不出所料。
刚刚张百达的话说了一半,中途改了方向。他原本想说的应该是:我以前也当过护工。
张百达以前当过护工,这一点祁兴言和成澈都知道,甚至这一点也是成澈选择张百达来照顾白朗的加分项。
如今张百达说话时特意避免再提及护工,让祁兴言起了疑心。
表面看来,张百达没有杀害白朗的动机,也没有嫁祸成澈的动机,可如果他跟刘丽娇有密切关联呢?
刘丽娇,那是祁兴言和成澈第一次合作的案子中,被他们两个亲手送入监狱的杀人凶手。
刘丽娇也当过护工,而且样貌出众,能够迷倒被她照顾的病患,自然也能迷倒护工同行。
这个猜测没什么别的依据,所以祁兴言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没想到张百达的反应坐实了祁兴言的猜测。
“你在为刘丽娇报仇?”祁兴言丝毫不掩饰对张百达愚蠢的鄙夷。
“什么刘丽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百达埋头,不敢直视祁兴言。
片刻后,张百达突然想到了为自己澄清的说辞,“那包芝麻糊我碰都没碰过,倒是成澈,他背对摄像头冲泡的时候,绝对有机会下毒。你不去抓他,反而揪住我不放,就因为你们关系好,你就徇私枉法?”
“氰化物哪里来的?”祁兴言才不管张百达说什么,专注于自己的思路和问话。
张百达用力咬着嘴唇,死死抠着手指,因为恐惧,身体微微发抖,“什么叫氰化物,我不懂。”
“你这个心理素质,我劝你还是直接招了吧,毕竟也是熟人,我是为你好。”
张百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能够带给他勇气和力量的人和事,突然抬头,企图用音量给自己壮胆,“不是我,我没杀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坦白从宽的机会给你了,你不要,我也无能为力。48小时,拘留你的48小时之内,我肯定能够找到证据。恭喜你,很快就能体会一下刘丽娇的生活体验——牢狱生活。”
离开前,祁兴言转头又看了张百达一眼,那张脸上分明写了一个“蠢”字。
***
成澈面前是祁兴言带来的晚餐,是他喜欢的牛肉炒面。
“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吃,还有这个。”祁兴言掏出奶茶,为成澈插好吸管。
成澈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隔壁病床的母子俩正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小帅哥,你哥对你可真体贴,这年头上哪找这么细心周到的哥哥?哎呀,你们的基因真好,哥俩都帅。不像我家这个丑儿子。”
“妈,母不嫌儿丑,再说了,人家都说我更像你。”
母子俩相处像是朋友一样,打趣后笑作一团。
成澈望着隔壁床母子,不免露出羡慕的神色。
祁兴言不是他的哥哥,他曾经有个恩人哥哥,实际上可以说是仇人。
祁兴言望着那对儿母子,也说不上来的酸涩,羡慕。
成澈不是他的弟弟,他曾经也有个自以为亏欠的弟弟,实际上却是憎恨愚弄他的连环杀手。
他们俩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难兄难弟。
母子俩去食堂吃饭,病房里只剩祁兴言和成澈。
祁兴言把他与张百达的对话,对张百达测试的结果讲述了一遍。
成澈并没有太过吃惊,“刘丽娇啊。可张百达应该是更加憎恨咱们俩吧,为什么要对白朗下杀手?”
“家里到处是监控,只有毒杀能让他有可能脱罪,可是你和我的警惕性都太高,如果食物味道不对,很快就会中止进食,毒药剂量不够,前功尽弃,打草惊蛇。”
成澈被祁兴言说服,“也对,白朗的确更容易下手,嫁祸给我杀人罪名也合适,毕竟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是我的累赘。而且我们俩之中,张百达应该是更恨我,毕竟我是他的雇主,平时总是命令他,挑他的毛病。”
“这案子不难,只要追查一周前张百达的行踪,找到他搞到氰化物的途径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是啊,这个张百达真是够蠢,为了一个监狱里的女人把自己给搭进去。”
“对了,你当时撕开包装袋的时候,没注意到包装袋的异样吗?”祁兴言假装随口一问。
成澈正在咀嚼一块牛肉,听到这个问话,停顿了半秒钟。他放下筷子,十分郑重地说:
“我的观察力的确是超出常人,但我不会每分每秒都集中精力去利用我的观察力,那样的话,我会累死。”
祁兴言尬笑,“也对。”
“所以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开水冲泡的时候,我有没有闻到苦杏仁味?”成澈玩味地望着祁兴言。
祁兴言索性不再伪装,“是,我需要你的一个回答,打消我心中的顾虑。”
成澈释然微笑,“感谢你的坦诚,作为回报,我也说实话。当时我闻到了,但我当时本来就心不在焉,闻到怪味后的第一想法是这袋芝麻糊变质了,可能是密封不好,进了空气,也可能本身就是质量有问题。
“但我并没有打算给白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