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老旧的居民房内,敲门声震耳欲聋。
一少年穿着白色老头衫、沙滩大裤衩,赤着脚、头发凌乱,显然也是刚起床不久,只此时,他正一手拿着刮胡刀,一手“咚咚咚”猛烈地敲着眼前的门。
这架势,说是敲门,实则恨不得将门给拆了。
“姐!快起床!”
“咚咚咚……”
房间内,还是一片黑暗,厚实的深色窗帘将屋外的阳光彻底隔绝。
屋外的敲门声不断,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嗯……”
夏皎皎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听着门外疯狂的敲门声,她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这种景象实在出现过太多次。
门外敲门的人是她唯一的、亲生的弟弟——夏麒麒。
这里是她工作后自己租的房子,去年夏麒麒考上本市的中正大学,不想被父母管束又不满学校的住宿环境,就连人带行李来投奔了她这个亲姐。
夏麒麒人如其名,自小便是老夏家的掌中宝、心头肉,搬来租房后,夏皎皎不仅贡献了租房内唯一的卧室,而自己只能蜗居在狭小的书房,还充当了老妈子,衣服是她洗、饭是她下班做、碗是她吃完饭刷……这也就罢了,夏麒麒从小被宠得大脑不带一点生活常识,又毫不顾忌她是多晚下班、睡了几个小时,时不时就会像今天这样粗暴召唤。
夏皎皎摸索着起了床,窗帘没拉、灯也没开便循着声音往门口走,一边还想着:这位“傻”弟弟今天是找不到他的袜子呢还是不会挤新买的牙膏。今天是周日,早点解决完,还能回来睡个回笼觉。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露出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鹅蛋脸、皮肤白皙,穿着皮卡丘吊带睡裙、耿鬼拖鞋。夏皎皎昨晚上加班,凌晨才下班回家,等睡下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虽说现在已近中午,但双眼仍然通红、被门外天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但依然可以看出五官十分精致。
“怎么了?”夏皎皎半眯着眼、尽量放缓语气问。
站在门外的少年一直低着头,拍门的手径直向夏皎皎的脸上挥去,听见姐姐的声音才堪堪止住即将落下的手掌。
少年抬起头,露出和夏皎皎八分像的脸庞。
“姐,你怎么才醒?呜呜呜呜……”夏麒麒皱着脸,“你看我的腿,怎么长毛儿了?刮都刮不掉!你看!跟鸡毛似的,我不会是要变异了吧!姐姐救我!”
长毛?腿上长毛?这不是很正常?
夏皎皎一脸黑人问号,但见自家弟弟这么伤心,还是努力地睁开双眼低头去看他的腿。
夏皎皎姐弟俩都继承了母亲的好皮肤、白皙水嫩,夏麒麒虽是男孩儿,但刚成年的少年其肌肤也是和剥了壳儿的鸡蛋一样光滑,只肤色在常年的篮球场曝晒下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但此时,原本光滑的小腿确实鲜血淋漓,上面暴露着一个个细小的血孔和一道道露肉的刮痕,附着着星星点点白色的泡沫
夏皎皎此时终于赶跑了瞌睡虫,“你的腿……你脱毛了?”夏皎皎歪了歪头、瞟了眼夏麒麒手上的刮胡刀,一脸震惊地问。
她这傻弟弟。
“不是……对……也不是。”夏麒麒一脸扭捏,突然灵光乍现,拉起夏皎皎的手就快步往他的房间走去。
夏麒麒腿长,夏皎皎小跑着才能跟上,浑噩地跟着他来到卧室,又被牵着奔向卫生间。
主卧是独立卫生间的,夏麒麒住进来之后,夏皎皎只在大扫除时偶尔进来一次。此时,白色的卫生间里不复以往的整洁干净,白色瓷砖地板上摊着一处处血水,上面漂浮着黄色的小绒毛。
这毛……
夏皎皎走进,用手指捏起一小撮毛,细细端详,“这是……鸡毛?”她转头更加难以置信地看向夏麒麒,“你在卫生间杀鸡了?”
“不!不是!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鸡毛!但是这不是鸡身上的鸡毛,是我身上的!”夏麒麒记得快是要哭出来,忙掰着自己的腿、将自己的腿弯处展示给夏皎皎看,“你看!这里的毛还在,他真的就长在我身上,不信你拔!”
夏皎皎皱起眉,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手却早大脑一步先行,向夏麒麒腿弯处的鸡毛而去。
轻轻扯了扯,连带着皮肉也被扯起,果真是长在肉里的毛发。她又凑近看了看,的确像是鸡肚子上那处绒毛,就算不是鸡毛,至少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人的汗毛。
怪不得夏麒麒吓坏了,她看得都起鸡皮疙瘩。
这是怎么回事儿?
夏皎皎知道,此时她若表现出一丝害怕,恐怕眼前这傻弟弟真得哭出来。
“所以你这腿搞成这样,是因为脱毛?”
夏麒麒猛点头,湿漉漉的眼睛充满了委屈。
“别怕,现在社会什么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