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笙其人,是个实打实的咸鱼,不喜欢交际,不喜欢往上爬,更不喜欢利用交际往上爬。 所以任凭那一世皇甫一寸对她有多深的执念,萧挽笙也会尽力奔向自由。 后宫从不是她适合待的地方。 这个场景,让她莫名幻视那些年的宫斗生活。 跟着郭嫱的小丫头推了她一下,萧挽笙眼眸里尽是冰凉。 若不是有所顾忌,要顾忌萧目的未来,妙妗这三年来的辛苦,她早就欺负回去了。 说到底,还是她们太弱。 廊下站着一位妙龄女子,不屑地笑:“郭嫱,你如今这般掉价,与一个农妇计较。” 公玉珊从父亲那边过来,正巧见到这样的景象。她微微探头,身上一串串配饰和禁步发出几乎不可察觉的声音。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她的声音柔软亲和,似乎是在安抚众人心中的恶毒气息。 “珊妹,你方才不在,不知晓,这农妇啊,偷摸到后院那边撒尿,咦惹。” 郭嫱凑上去,拉住她的手,两人走到一盆紫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挽笙。 “哈?竟是这样,你这厮好大胆子,柳柳,带叁婆她们去,问清楚是谁带进来的。” 萧家的女郎一见有自己说话的地方,跳出来大声道。 好一个世家女的典范! 萧挽笙仍然是沉默,她不能离开,她还要听听她们究竟还有什么恶毒的心思。 几个仆妇拉不住她,在一旁观察的公玉珊轻声请求萧静辞。 “静辞阿姊,这次就放过她如何,我会教她如何进退。” 公玉珊身边的郭嫱立马变了脸上。 “对对对,实在是萧家太华丽,风景优美,这些贱婢找不到下处也是寻常的。” 郭嫱很会说话,这一会儿,就将萧静辞哄得小手一挥。 “那好吧,将她赶出去便是。” 公玉珊细细打量这年纪不大的女孩,她衣着简朴,窄袖卷起,还束着襻膊,衣襟边有汗渍干了的痕迹。 再加上方才经过她身边,嗅到的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儿。 公玉珊潜意识里不认为她是一个躲懒不干活乱逛的人。 这次的事,恐怕是这几位存心找乐子污蔑的。 萧挽笙离开前,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公玉珊。 公玉珊是极其聪明的女子,郭嫱后来的矜持稳重,一大半是学她的。 萧挽笙被带到外面,等她们回去,萧挽笙拿出令牌给另一侧门的人看。 “这是邺章商会的牌,想必你们不是不认识,若是菜品出了问题,我未能到场,那时就是你们的过错。” 她窝在后厨,尽心又尽力,忙活了大半晌,晚宴终于结束。 萧目应当也是平安的,她在后厨打听着,没有人闹事。 她处理着收尾工作,将那些碎菜叶,烂菜叶收捡起来,放进麻袋里。 “你捡它们,是要卖钱吗?” 温柔如水,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公玉珊,即便在这样的地方,她也没有东倒西歪,轻浮张狂。 萧挽笙逆着光看向那端立着的女子。 “是,或许也不是。” 公玉珊走进来,萧挽笙站起来阻止她。 “你身上的软纱,最容易沾染气味,你不要进来。” 萧挽笙说着,又看着她的眼睛道:“下次宴会也不要选这种材质的布料了。” 公玉珊看着周身遍体的软纱,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我只见它衬得我貌美,没想还有这一说。” “女郎,想必你不仅是农妇,不然为何这般让人着意,又懂得这般多。我想你做我的侍女,你看如何?” 萧挽笙将麻袋放上马车,她皱着眉头:原来阿珊私下里话那么多的吗? 萧挽笙已经尽量压下见到她的激动了,却还是容忍她跟着一路。 公玉珊见她半晌不言语,等要离开才道。 “我是你雇不起的人,小女郎,算了吧,快回家。” 公玉珊目送那飒爽的女子摔着绳子驱马离去,以往眼里这般粗鲁的动作,也成为了利落和大气。 公玉珊要定萧挽笙了。 萧挽笙作为半个宴会的负责人,自是最后离开的,回了驿馆,问了人,萧挽笙才知道萧目至今未归。 萧目的马车是租的,车夫到第二日辰时才将马车送来。 萧目被留下了。 萧挽笙明白,这还是那篇策论的锅,萧家和郭家这是认死理了。 这偌大的皇城,还真没有萧挽笙可以寻找的救人方案。 种田,写策略,想思路她都在行,可现在的她,又似乎什么也不会。 萧家最怕的就是强权,名声,这时候名声无法威胁,毕竟这买卖策论的消息放出去,一个不小心就把萧目的仕途搭进去。 萧挽笙决定去寻皇甫一寸。 如今,只有这位“好友”能够帮助萧目了。 萧挽笙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认识的陆伽树的真实身份,但到了这关头,只能硬着头皮上。 见他一面着实不易。 皇甫一寸通过这几年的积累与努力,成为了刑部的小小侍郎。 六皇子,七皇子已经封了王,皇甫一寸这尴尬的五皇子却被留在邺章专心学做一个臣子。 尽管很久前就听说皇甫一寸的地位不太好,也不受宠,甚至在宫里很长一段时间里,皇子中,皇甫一寸这个名字查无此人。 萧挽笙没有被他前世的痴情所迷惑,认为皇甫一寸可以这样轻易帮助她。 这事儿,要么解决的过程中,皇甫一寸能够得到好处,要么是萧挽笙能够在此时此地承诺一些好处。 门被打开,重重帷幕间,是皇甫一寸坐在案前的高瘦身影。 “何事?” 萧挽笙不知怎么答,心道难不成那小厮没有与皇甫一寸说明见他的人么? 皇甫一寸见来人没有应答,抬起头,看向她。 是个女人,看不出年纪,但很疲惫。 皇甫一寸下意识地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