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笙渐渐清醒,她不知是被下了什么药,自从那日守着苏婕妤后,就一直昏昏沉沉。 冰凉的牢中,滴水成冰,白日里又热得难耐,萧挽笙半睁着眼,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扔到太空去了。 她这是被人算计了。 萧挽笙按下倍速键,日子总算没有那么难耐。 不过她生气流逝的速度也加快了。 她仰头看着破碎得崎岖的小石窗,外面是星空点点,连月亮经过的模样都不曾见。 还能指望谁帮自己翻案呢? 这两日,一会儿是宫里的大监来询问,只是问些关于照料苏婕妤的细节。 再两日,又是什么大理寺提审,还带了几个苏婕妤宫里的侍女来对质。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想加快结束此案,询问之间字字句句都有引诱的嫌疑。 萧挽笙胃不是很舒服,精神也有些恍惚,勉强撑着,仔细听清楚问题。 任是如何折磨,萧挽笙的意志仍然与他们对抗着。 无法,萧挽笙的话没有漏洞,也和大部分口供对得上,这意味着他们结不了案。 萧挽笙觉着,冥冥之中,依旧有人在外面替自己筹谋。 是程幼雪吗? 萧挽笙捏死指缝间的虱子,这时门开了。 萧挽笙得救了,但却不能在漪兰殿伺候程幼雪了。 她坐了一个月的牢,外面却跟变了天似的。 萧挽笙手中僵硬麻木地搓洗着衣物,湿气缠绕着不散,水一遍又一遍打在她的衣袖和腿管处。 恐怕现在太阳出来了都晒不干,萧挽笙看着灰蒙蒙的弥漫着水汽的天这样想着。 她沦为了掖庭的普通洗衣宫婢,但心却没有泯灭希望。 自从她在狱中咬死她被调任这件事与程幼雪毫无关系,程幼雪的好运便接踵而至。 据说她的背后有高人指点,一朝被皇帝注意,便如插了翅膀,随时准备翱翔天际。 萧挽笙觉着这形容真是很贴切了,她趁着无事偷偷去看过,只是遥遥看了一眼,她便觉得程幼雪真的变了。 她脸上的笑是如此放肆开怀,不像跟她的日子,一个简单的笑容都难以绽放。 萧挽笙搓着手上的冻疮,搓到了出血,将血渍随意抹在衣袖上,跑回掖庭干活了。 苏婕妤最后没有死,但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据说时常在殿中发脾气,砸东西。 萧挽笙同情她的遭遇,就这样做了人家的棋子,还是以孩子为代价。 别人看不清,萧挽笙却是明白得很,若她生的是两个皇子,那么三条命都留不住。 现在留下她这么痛苦的活着,更是残忍。 萧挽笙只能沉默,被当作杀人凶手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便这里已经足够脏臭,还是有人以贬低她这样的人来抬高自己。 又是被扣走口粮的一日,萧挽笙实在头昏眼花,跟人打了起来。 最后她咬了那大丫头一嘴,血液的腥味在她嘴里炸开。 她身上的拳脚如雨落。 生命都受到威胁了,那还有什么素质而言,萧挽笙拔下头上的木簪,抵在她的脖子上,怒视着周围人。 “再敢上前,我戳进去,然后扎在你们脸上。” 手下那带头欺负人的大丫头拽着她的袖子,力道几乎要扯破了脆弱的布料。 “疯子,疯子,你敢刺下去,修仪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苏修仪?失去子嗣得到安慰晋升的苏婕妤,原来是她。 萧挽笙一把推开她,将簪子一分为二。 “各位都是在掖庭待的人,我不知道你们行走的规矩,但我清楚一条,你们仗着背后的势力,可有想过,我是怎么平安走出大理寺的?” 这些人最是欺软怕硬,萧挽笙之前懒得和她们计较,现在明白她们的心理,自然拿捏。 萧挽笙照常洗衣服,收衣服,送衣服,身边人也不敢欺负她了,不过流言蜚语还是不散。 萧挽笙也只是当听个乐,孤儿院生活十多年,什么人不曾见过。 而且,她总会出去的。 算算时间,韶充仪萧挽笙又要迎来第二次晋升了。 她前面还有许多敌人,有甘颂安,也有还在蛰伏的其他后宫嫔妃。 萧挽笙大胆猜测害得苏婕妤中毒,失去儿子的人就是甘颂安。 她在地上找了块石头,用尖利的一角画下示意图。 苏婕妤自从有孕便是整个后宫的公敌了,当然她和程幼雪除外。 发生这件事之前,程幼雪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害人,而且她也没有这般心计。 韶充仪萧挽笙其实是她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毕竟她有金手指游戏系统,只要收买人心,再寻到合适的机会就可以投毒。 玩过游戏的萧挽笙明白,通过游戏下毒要简单得多,而且她记得当时她很敏感。 几乎是见皇帝宠幸谁,谁怀孕就要刀谁,好不恣意。 要真是这样,可算是好笑,十五岁的她害了二十五岁的自己。 不过那大丫头暴露苏婕妤的话倒给了她一个思路。 她回忆了太多遍,再清楚不过,那时来床边的丫鬟说的是“我来看顾娘娘,你睡吧。” 后宫规矩森严,几乎很少有人叫自家主子,诸如婕妤,美人,才人之类的位份的人为娘娘的。 那人趁着她昏昏欲睡,让她去睡,却没想到自己的称呼暴露了背后人的身份。 后宫之中,只有淑妃甘颂安一人,可以被称为娘娘。 确定了嫌疑对象,接下来就是思考怎么出去。 萧挽笙仰头看着偌大的宫墙,心中叹气,这种宫斗游戏,还是不要真实体验得好。 萧挽笙瞄到了渐渐失宠的韶充仪萧挽笙,让自己人救自己,再好不过了。 不过要让她相信自己,还是有些费劲的。 这日,掌事让人送衣服,萧挽笙给了些好处,花掉了最近领的薪水,终于获得了机会。 因着她害人的嫌疑,宫中送衣服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