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去挑水。”
陈姝叠衣服的速度加快:“家里还有水,你还是先休息吧。我马上就弄好了。”
熬夜加赶路,不睡觉跑去挑水,也不怕摔水井里。
“不了。”祁寒现在没有睡意,精神亢奋。他挑起水桶,出了家门。
来到水井边上,有个女人在费劲的打水。
祁寒没靠太近,没问需不需要帮忙,和她隔了大段距离。
孙笑笑把桶装满水,吃力的提着转身,见身后有人脚尖一拐往旁走去。
这人她认识,是陈妹子的男人。
她心情复杂,祁寒和她弟一样大,两人对比起来不像同龄的。
应付她弟游刃有余,面对祁寒竟心生害怕。恢复高考消息一出,想来这时候她弟也在准备高考。
孙笑笑抿抿唇,觉得她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命,放下水桶走过去,正色道:“祁同志,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祁寒没搭理她,自顾自的打着水。
孙笑笑挑明说:“祁同志,我不跟你扯别的。我想说,陈姝年纪小,在家里也帮不着你什么忙,还不如送她去读书。我听村民说她以前成绩很好的。”
“当然,你也可以去上夜校,多读点书总没错的。要是能考上大学,不管对你还是对她,都是再好不过了。”
她会说这些,是认为祁寒并没外表看起来那般冷漠。
从村民口中知晓,陈姝嫁给他后,过得比在陈家好太多了。众人皆知晓陈姝嫁过去的原因不光彩,祁寒却没有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这难得可贵。
这两人年纪都比她小,看他们就像是在看家里的弟弟妹妹。
以往她习惯了为弟弟妹妹的各种事操心,此时就有些见不得陈姝和祁寒两人,这辈子都困在这座小小的县城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孙笑笑清楚,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未走出过这片土地。
“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和陈姝无关,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担心他迁怒于不知情的陈姝,孙笑笑补充道。
这一番话不算客气,祁寒没生气,放下水桶,转过身正眼看她:“多谢,我知道了。”
话止于此,孙笑笑像是完成了什么心事,微笑着提起水桶,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关键话说了就行了。要是他有心,听这几句就足够;若他无心,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孙笑笑想得很简单,完全没有考虑过两人的金钱和舆论压力。
在她看来,日子节俭些,上学的钱就有了。
祁寒十秒内就将这事的利害得失细细划分出来,觉得让陈姝去上学是个不错的提议。
而他暂时没想过上所谓的夜校,没时间,没精力。
目前形势大好,祁寒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之后出远门的次数只多不少。
他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午见到的那个野男人。
陈姝要想回到学校念书,继续住在村里是不可取的。搬去县城,让她上学,这样要是还能再见面,那就说不清了。
祁寒意识到在她身上投去了太多的注意力,烦躁的闭了闭眼。
小蠢货和那个野男人是什么关系,关他何事。他不想知道。
他居然这种破事费心费神,可笑至极。
倾刻间,祁寒眼眸暗沉淡漠,多余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祁?你啥时候回来的啊?瞧你这脸色差的哟。”张大娘闲来无事,在清理家门口路边干枯的野草。
祁寒:“上午回来的。”
张大娘没问他去了哪里:“回来就好,你快挑水去吧。”
这些天陈姝省着用水,三天洗一次澡,也还是去水井提了两回水。
陈姝听着声儿,出去和张大娘打招呼。干站着不自在,她加入了拔杂草的队伍。
“姝丫头,听大家说你给陈家送鱼去了?”
陈姝纠正:“是给我二哥送的,他要考试了。”
张大娘摆摆手:“这有啥区别,一家人还能有不吃的。你二哥对你好,惦记着没错。”
陈姝笑嘻嘻的嘴皮:“我还以为张大娘你要说我呢。”
张大娘嗔骂:“说你干啥,大娘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是想说,记得给你家男人也补补。”
“他回来晚一步,要是早点我就把鱼分两半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祁寒来回挑了四趟水,水缸满了。
再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套叠好的小衣服:“张大娘,这个给您。”
张大娘拍拍手上的泥土,笑呵呵的接过:“这什么啊?小孩穿的衣服,这面料看着真好,多少钱啊?”
隔着包装袋,能看到衣领有花边,做工精细。这样式,县城里都买不到几件。
小寒这孩子,有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