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陈府上下一百多口人齐刷刷跪下接旨,听着宣旨太监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定国将军之女陈曦品行端庄,恭谨端敏,朕躬闻之甚悦。今三皇子秦子昱,年已逾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听到这里,陈曦心中好不得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隐忍多年此刻终于扬眉吐气。
而当宣旨太监读到‘......特将陈曦许配三皇子秦子昱为皇子妃,择良辰完婚。钦此!’时,陈曦看到跪在她身旁的几个庶姐庶妹嫉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之后几天,秦子昱的聘礼一箱箱地抬进陈府,更是气得她们个个鼻歪嘴斜。
从宣旨到出嫁的三个多月,她在京城贵女圈里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所到之处尽是恭维和巴结,谁不羡慕她能嫁给秦子昱做皇妃,连往日里刻薄寡亲、严厉苛刻的继母都对她伏低做小,处处讨好。
说她贪慕虚荣也好、趋炎慕势也罢,秦子昱她嫁定了!
十里红妆绵延数里,街道两旁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锣鼓喧天好不喜庆。
陈曦坐在花轿里,心中的欢喜无以言表,脸都快笑烂了。
不知走了多久,迎亲队伍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之声,花轿也被迫停下了,周围叽叽喳喳的听不清谁在说话。
陈曦心底莫名发慌,正令她焦虑之际,迎亲队伍又开始走起来了,花轿一路晃晃悠悠,越走越远。
等花轿再次停下的时候,陈曦估摸着是来到了三皇子府前,她揪紧手帕,红盖头下的绝世容颜期待中略带紧张。
但是她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来接亲,更令她不安的是迎亲奏乐声不知何时也停了,周围静得可怕。
她想出声喊人,又怕被人诟病不懂规矩。
这时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陈小姐下轿吧!”
陈曦闻言心中诧异极了,这是什么规矩,迎亲是这么迎的吗。
于是她说道:“这于礼不合!我要等三殿下亲自迎我下轿。”
“陈小姐下轿吧!”那个声音依旧这么说道。
“三殿下呢?三殿下在哪里?”陈曦开始呼唤秦子昱。
突然,一只肥腻的手掀开花轿的帘子,露出一张尖酸刻薄的脸:“既然陈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她说着,一把将陈曦从花轿里扯出来。
陈曦惊骇不已:“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对我!”那个将她从花轿里扯出来的老嬷嬷又不说话了。
透过朦朦胧胧的红盖头,陈曦隐约看到这个地方不对劲,她撩起红盖头,见到她此时身在一处庭院中。
天格外的阴沉,四周的黑云铺天盖地,带着股风雨欲来的沉闷与压抑。
按礼来说,她是以正妻的身份嫁给三皇子秦子昱的,应该由他亲自迎娶进门,拜堂成亲,断不会就这么随便地来到这个庭院。
陈曦视线注意到到不远处开着的一扇偏门,联想到之前的事,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
“你们是将我从偏门抬进来的?!”她看向那几个低眉垂首的轿夫。
看到他们都不说话,陈曦怒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三皇子在何处?我要找他问个清楚!”她说着就想迈步前行,但颈后一记手刀重重袭来。
陈曦眼前一黑,瞬间晕倒在地。
等陈曦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冷硬的床板硌得她浑身难受。
陈曦艰难地撑起身子,见到屋内一片昏暗,而屋外的天都黑了,伴着风雨之声,隐隐能听到电闪雷鸣。
忽然,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伴随着一声雷响,猛地照亮了床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殿下?!”陈曦惊叫道。
此时外屋似乎有人燃起了蜡烛,幽幽烛光慢慢照清了整个房间。
陈曦见到眼前的秦子昱面如寒霜,英俊的眉宇间透着一抹浓浓的戾气,往日看她时的柔和目光变得冷漠犀利。
陈曦心中忐忑,搞不清眼前的状况。
她开口询问:“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面前的女子身穿凤冠霞帔,雍容华贵,肌肤赛雪,大红喜服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一双盈盈水眸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陈曦,”秦子昱语气异常寒凉,“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骗我?”
“殿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说顾裴究竟是什么人?!”
陈曦闻言,心猛地一沉。
秦子昱看她变了脸色,就知道事情是真的,眉眼间的阴霾越发浓重。
“顾裴是前朝太子,你却瞒而不报,将他窝藏多年,其心可诛!”
屋外的狂风席卷着残枝枯叶扫荡着贴着大红喜字的花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发衬得屋里的气氛凝滞不堪。
秦子昱看着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