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灼儿带着香莲快速加快脚步离开皇宫,但在途径假山时,却瞧见月挚庭。
他望着眼前的大槐树,不知在想什么,眼眸深沉,看着……很落幕。
记忆中的月挚庭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桀骜冷沉,极少有这般黯淡无光的时候。
她脚下一顿,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王爷?”
孟灼儿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声。
月挚庭倏地一顿:“孟灼儿?你怎么会在这。”
“是贵妃娘娘叫我来的,后来太后那边出了点事儿,所以她就顾不上我先去太后的行宫了。”
孟灼儿老实交代,才想起来他也是太后抚养长大的,此时此刻应该去太后宫里才是。
就算是……去见太后最后一面。
“嗯。”他冷淡的哼出一个音调,“现如今宫里正是多事之秋,留在皇宫对你没好处。”
孟灼儿微微颔首,但见他并没有去太后宫里的意思,忍不住问:“王爷不去太后?放才见通传的宫人说,已经去叫您的。”
“去跟不去,也没区别。”
他似是很冷漠的回答。
可是孟灼儿却知道,他是个很孝顺的人,之前太后病重,他可是自己都顾不上就去见了太后。
她是能感觉的出来,月挚庭对太后的感情是很深的。
“其实承认在乎某个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孟灼儿缓缓开口,“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可能唐突了,但生而为人,食五谷杂粮,生血肉之躯,没必要将自己逼成无情无感的木偶人。
有的时候放下一些己见或许能活的更好。”
月挚庭倏地一顿,看想她,漆黑的眸似有点点亮光。
孟灼儿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心跳加速。
她抿了抿唇,又挠了挠脖子,说:“你赶紧去见太后吧,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孟灼儿稍稍行礼,转身离去。
一旁站着的夏羽十分惊悚,因为这些话在他听来是万万不能说的。
王爷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些年来即便是对郡主也是不承认的在乎。
夏羽放才一度以为孟小姐在说出这些话后,王爷会发脾气。
太后病重,王爷心里是很烦躁阴郁的,即便是他们这些跟了十多年的属下,也不敢在王爷面前乱说。
“……承认?”
月挚庭深深深叹了口气。
他可以承认吗?
这些年他树敌颇多,所有他亲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月挚庭时常在想,是不是这些年来自己杀戮太重,这才导致与身边的人都接遭到祸事。
“王爷,您在这就好了。”
太后行宫的一小太监连跑跑来,说:“太后方才病危,但因为有神明庇佑,又有太医院的几个太医相助,太后娘娘挺过来了。”
月挚庭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他猛的松了口气。
“王爷,这太好了。”
夏羽也衷心的因此感到高兴。
“去看太后。”
月挚庭刚要往前去,但却见地上有一条碧青色的手帕。
他拾起一看手帕末角写着‘孟灼儿’。
没由来的,男人的一颗心又重重的沉了下去。
他忽然就想到了先前余听殷曾说的追女孩是不应该冷着张脸,口是心非,
月挚庭摩挲着手帕上的丝滑,就如少女粉嫩的肌肤一般,触手生软。
他……可以吗。
……
另一边,孟灼儿也觉得自己放才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
她安慰谁不好,好端端的去安慰月挚庭干什么。
人家是权倾朝野的将军,用得着她安慰吗?
人家当王爷日子还不知比她滋润多少倍。
孟灼儿刚拐出假山,迎面却遇见了月致臣,而她身后跟着沉香。
她脚步一顿,只觉得晦气,本不想理会就这么擦肩而过,但月致臣却忽然攥住她的手臂,气势汹汹:“见了本殿居然不行礼,孟灼儿你真是反了天了。
还是说,你是心虚不敢见本殿下?”
孟灼儿黑人脸问号:“你有毛病吧,我心虚什么啊心虚。”
月致臣刚要开口,但却有推送恭桶的宫人路过。
那一瞬间空气中的味道都十分微妙。
月致臣皱了皱眉,但火气还是很足的:“你耍横耍到了依兰殿那儿,沉香都告诉我了,是你不满本殿宠幸她,所以你就推她摔碎了本殿下的白玉羊毫。
你可知晓,这白玉羊毫是父皇所赏赐,价值连城,就算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孟灼儿看了一眼藏在月致臣身后的沉香,也是火大: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摔碎了你的东西,作为陛下的长子,你不去追寻事情真相反而过来责骂我,就你这脑子你也配当皇子,你当个洗脚的你都不配。”
好端端的来找她麻烦,连事情经过都不问一下就直接给她定罪。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路边不值钱的小猫小狗,任人糟践吗。
“你……”
月致臣恼怒,一把狠狠的把孟灼儿摔在地上:“你个贱人,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