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讶,点了点头,伸手在坟头上向外一拨。
掌风掀起泥土,露出一卷草席。
此情此请,姐弟俩不由得回响起埋葬父母时的场景,这是这样草席裹身,草草了事。
岁月蹉跎,历久弥新。
失去至亲的伤痛非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更加刻苦铭心。就像种下一颗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结果。
姜雨芫展开草席,里面是只银灰色的狐狸,形态,大小,都和阡陌一模一样。
姜宗志俯身去摸它的脊背:
“姐姐,是阡陌吗?”
姜雨芫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点点头:
“是。”
抱出阡陌,弹去它身上的泥土,上车继续赶路。
梁雪梅炖好汤羹,发现银牙早已离去。
恼怒之下,摔碎汤碗,喝来梁继先:
“带上人马,跟我去把银牙追回来,必将他碎尸万段!”
东封城主亲来劝诫:
“胡闹!是我让他走的。迟些那个欧阳道川也一并放了。”
“哥哥!”
梁雪梅撅嘴反驳。
“糊涂!你是人,他是妖,妖命比人长,你想得到他,也得活得过他才要机会。要想命长,就得炼丹修道,先保住命,方是正理。”
梁雪梅气消了大半,哼哼唧唧不再争辩。
梁老仙语气一转:
“雪梅,留意北夷人得动向,倘若他们进得了涂山,我们再入青丘。北夷人想利用东封军牵制青丘,一举击破涂山。老仙儿我可不是他们的马前卒,东封军再强悍,也敌不过青丘狐族,倘若我军溃败,北夷人会趁机吞并我东封城,不得不防。”
目光转向梁继先:
“查清楚了吗?瘟疫是不是北夷人带进来的?”
梁继倒抽一口气,假装擦擦脑门:
“父亲,还在查。”
“废物!”
梁老仙骂他一句。
梁雪梅扯了扯梁继先,示意他往后退退:
“哥哥,北夷和青丘算什么,你才是只老狐狸。”
梁继先恨不得立时跑掉,退到梁雪梅身后,防止梁老仙发火朝他动手。
梁老仙哼地一声:
“人跟妖斗,可不得长个心眼。尤其是跟北夷那帮畜生结交,是与虎谋皮,不多算计,还不教他们吃咯!嘿嘿!银牙在涂山没有势力,老子最多陪他耍耍。青丘老祖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哦,我明白了,那只小狐狸就是兄长的鱼饵,用它钓出大鱼,易白翎也是哥哥的引线。”
“起始我也没料到将死的一只狐狸有这么有用,真就想拿它炼丹,可惜死了。”
梁雪梅对梁老仙的谋划不感兴趣,话头一转:
“哥哥,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就一条你必须应我,银牙不能杀,留给我作夫君。”
“傻妹妹,待我们成仙得道,有多少好看的男仙给你选,怎么非得银牙!”
“我不,我就稀罕银牙,爱死他那股劲儿了。”
说不通则不说,梁老仙根本不在意这些。
姜雨芫带走阡陌,马车行了半晌,银牙喝令马车停下:
“东封城离得远了,不会有人追来。你们下车歇息,我去找些吃食。”
三人从马车上下来。
周围是一片岭地,绵延起伏,稀疏的树木下是一团团的干草。
银牙准备去打些猎物。
姜宗志自告奋勇,要跟他一块儿去。
银牙摸了摸他的头,夸赞道:
“小男子汉!保护好你姐姐,我去去就回。”
向姜雨芫回眸一笑:
“等着我。”
姜雨芫嘱咐:
“你小心,快回来。”
银牙高高兴兴去了。
姜雨芫卸下鞍具,安排姜宗志牵马儿在附近啃食草根。
自己捡来干柴生火。
让姜雨芫开心的是,附近还有一条小河。
河虽小,但胜在洁净清澈。捧一捧尝尝,甘冽爽口。
姜雨芫在马车上找到一个小铜盆,到河边汲水。
找些粗大的树枝,搭了个支架,架上铜盆烧水。
水开了,银牙也来了。
他收获颇丰。
左手两只兔子,右手三只大鸟。
在姐弟俩跟前晃了晃,炫耀自己的本事:
“跟着我有肉吃。”
姜宗志咽着口水,腹中饥肠辘辘,嘴上之乎者也:
“罪过罪过,要把他们都吃了。”
神态拿捏得和七先生有八分相似。
姜雨芫笑了,笑中带泪:
“姜宗志,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