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色泽也是和罗裙一样的蓝紫色。方才入体的尖针随之从羽毛上抖落下来,落地不见。
正当此时,一步遥蛛丝飞出,缠住飞向自己的长箭,掷得远远的,大声吆喝:
“哼!鹞姬不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就是不想扎着你们,省得吃肉时还要费力挑出刺来。”
说话时,鹞姬扔掉箭身,箭头落地前断裂,断裂处弹出一个小小的纸筒,附在鹞姬发髻上摊开,是一张符咒,未等鹞姬抓住符咒,符咒已燃烧起来,冒出浓浓的白眼,遮住鹞姬的视线。此符咒不能杀人致命,却能迷惑敌人一时,令其暂时失明,目不视物。
鹞姬鼻翼一动,嗅出烟火味,更明白符咒的用意,长眉蹙起:
“哪个欺侮我看不见,用这等卑劣招数激我,老娘非撕碎你了不可。”
一步遥乐得看鹞姬发怒,只要不是对自己,那就可以火上浇油:
“是个俊俏少年朝你使坏,鹞姬,抓住他,把他碎尸万段,哦!不,煮煮吃了最好。”
欧阳道川放弃了抵抗,没有理会一步遥的叫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毫无胜算,甚至没有挣扎的机会:
“走不了了。”
话语里有无奈,有不甘,有愧疚。
蒲姑姑心疼地唤了声:
“儿子。”
姜雨芫不知如何安慰欧阳道川,生死面前,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握住欧阳道川手中的弓,默默地,希望能让他平复些。
欧阳道川的目光顺着弓,攀上姜雨芫的手,顺着手臂攀上她的脸,从她温柔坚韧的眼神里,看到星辰霞光,在暗黑的夜里那么璀璨闪耀,黯淡了周围的焰火。为这样的柔韧,他内心里升起一片温暖的光亮。
鹞姬不满一步遥乐颠颠的样子,狠狠地骂:
“你个废物,一步遥,给我勒死那两个叛徒。”
一步遥蛛丝射入水中,勒住大胖二胖,激起层层水花,将他们远远拖了出去。
在意识到危险前,大胖临危不乱,用尽力气自断自己和二胖的叶蔓,好教尚在叶蔓上的大伙儿不至连带被蛛丝拖住,缓一缓,叶蔓渐渐从石壁上滑落,确保眼前的安全。
惊呼声几乎同时从所有人口中发出,透着绝望。大家眼看着大胖二胖被拖过火圈消失不见,无能为力。
伴随着绝望的是一张飞扑而来的大网,兜住所有人,胜将军,阡陌,姜雨芫,姜宗志,蒲姑姑,欧阳道川,一个不少,一股脑儿全挤在大网里,落入水中。
一切都在鹞姬操控下,她的驭物之术令欧阳道川望尘莫及,抵抗与放弃一样都毫无意义。鹞姬勾勾手指头,大网从水里飞起,越过渐渐熄灭的火圈,重重摔在鹞姬跟前,铺散开来。姜雨芫慌乱中挪动出一只手默默姜宗志,没有受伤,挪出另一只手再摸摸阡陌,也没有伤到。
虽然摔得痛,但大家都还好好的。
心里的痛比身上的痛更疼,姜雨芫忍不住无声啜泣。
欧阳道川知道她在为什么伤悲,好容易挤出几个字:
“他们是地精,命长着呢。”
眼前,大家比地精的处境更危险。痛呼声交织,胜将军的声调最高,其次是蒲姑姑,再者是姜宗志。
痛呼令鹞姬开怀,她发出尖细刺耳的笑声,俯身嗅了嗅,逐一评说:
“一匹马,一只狐狸,一个老太婆,一个女娃,一个男娃,还有一个少年郎。嗯,我嗅出了少年味。”
凑近到欧阳道川跟前,伸出干瘦的,白森森和骨架一般无异的手摸了摸欧阳道川,露出满意的神色:
“是个英俊少年,今晚你陪我。”
欧阳道川无处可躲,只剩满脸的嫌弃。
大家这时才看清,鹞姬那双凌厉妩媚的美目,直勾勾的,黯淡无光,慢慢地转,不会跟着话语移动。果然是个瞎子。
蒲姑姑嫌恶极了:
“你个瞎子,别动我儿子。”
“老太婆。”
鹞姬猛地扬起手来,欲朝蒲姑姑扇耳光。
既然是个瞎子,一行人又都挨在一起,鹞姬恼怒之下也分辨不清蒲姑姑的准确位置,也懒得去分。
巴掌落下来,即将击向姜雨芫。
姜宗志和欧阳道川同时喊道:
“姐姐。”
“雨芫。”
鹞姬的手停在姜雨芫面前,只差分毫,没有打下去。反而,她整个人都变得柔软:
“是你吗?儿子。”
姜宗志费劲地拱了拱,伸长脖子向姜雨芫靠拢,要护着她,生怕巴掌再落下来:
“姐姐。”
姜雨芫和欧阳道川,连同蒲姑姑都看到鹞姬眼中的异样,尽管她双目不能视物,这时却有了光彩。
鹞姬的欢喜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总之,她身上的邪恶可怖换成了温柔可亲的样子,那双白骨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