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霜眼瞅着既不能借丢失紫光琉璃的事拿捏银牙,又不能趁机惩戒东鱼谷弟子,怎能轻易作罢,急道:
“老祖,就算紫光琉璃不是这两日丢的,可...可银牙和东鱼谷弟子也不能完全摆脱嫌疑,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儿的,银牙先行偷窃紫光琉璃,再让东鱼谷的弟子运送出去,以此为自己洗脱嫌疑,我青丘岂容那些贼子恶人胡乱作为,该教他们知道青丘不是好惹的。”
苏显朝眉头皱起,呵斥苏瑾霜:
“霜儿,长辈议事,你莫要时时插嘴。”
苏瑾霜抿紧嘴,鼓了满肚子气要发作,赤微澜侧目瞪了易白翎一眼,暗示她提醒苏瑾霜闭嘴。
易白翎用力往后拉扯苏瑾霜,声音压得极低:
“小主别说了。”
苏瑾霜待要挣脱易白翎,一直沉默的长孙谦开口了:
“老祖,要说嫌疑,还有一人今夜也逃出了青丘。”
逃出二字一出口,苏瑾霜和易白翎一齐打了个寒颤,赤微澜疑道:
“长孙先生所指是何人?”
易白翎一见形势不妙,扑通一声匍匐跪地:
“老祖,王后,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放走了欧阳道川,小主对此事并不知情,所有罪责皆由属下一人承担。”
殿上众人又是一愣,表面上的平静,暗地里却风起浪涌。
啪!
赤微澜一巴掌落在易白翎脸上:
“贱婢!你干的好事,拖累你主子因你受过。”
易白翎不敢躲避,更不敢吭声,脸上留下赤微澜血红的掌印,但凡赤微澜再打得重一点,易白翎半张脸就要毁了。
苏瑾霜这才慌了,连忙俯身去扶易白翎,呼唤里带着哭腔:
“易姐姐。”
易白翎忍着痛,微微朝苏瑾霜摇头,苏瑾霜知道她是教自己休要再多言。
可苏瑾霜又怎能看着她挨打,转向赤微澜,怒目瞪视她:
“母后,就算易姐姐做错了事,您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
面对苏瑾霜的质问,赤微澜尽量保持着一个王后的威仪与一个母亲的宽容:
“霜儿,你还小,不会调教奴婢,母后替你教训她,以后她就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
“易姐姐不是奴婢,更不是贱婢!”
苏瑾霜近乎是吼道:
“她待我比亲姐姐还亲,母后对我又何曾有她一半的关怀......”
“小主不要再说了。”
易白翎的身子猛地发颤,后脊梁一下子凉透了,这种惊怕比方才把放走欧阳道川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还大,她几乎是跪爬着转到赤微澜脚下:
“王后息怒,小主年纪尚小,一时口无遮拦,说的都是气话,您不要当真,奴婢永远都是侍奉小主的奴婢,怎能与王后对小主的母女情深相比,这都是奴婢的错,求您责罚奴婢吧。”
无论苏瑾霜怎么拉扯,易白翎都跪拜在赤微澜跟前不肯起来。
赤微澜越过易白翎,弯下腰,伸手搭在苏瑾霜肩上,轻轻摩挲:
“霜儿,我是你的母后,怎会不关怀你的,只是我不仅是你的母后,还是青丘的王后,你身为青丘的女少主,肩负着生来的职责,我们母女又怎能像寻常人家的母女那般呢。”
赤微澜的爱抚轻语及时平复苏瑾霜浮躁愤怒的内心,她的委屈都随着眼泪流出来,起身扑到赤微澜怀中,连连唤着:
“母后,母后!”
苏显朝叹息一声:
“霜儿,你这孩子。”
苏明琰当即向黑狐老祖禀明:
“老祖,欧阳道川一直关在驯兽场,从未离开驯兽场半步,他不过是个猎户术士,连天玄殿都进不来,不可能盗走紫光琉璃,如果说他背后有人指使,那背后之人此番也该将他的双亲一并带走,以绝后患。既然欧阳道川的双亲还在青丘,就可证实欧阳道川也非盗走紫光琉璃之人。”
长孙谦亦道:
“老祖,属下已亲去查看过欧阳介,他还在牢中,未有异动,既然易白翎已承认欧阳道川是她放的,就解了属下这个疑惑。可是,易白翎为何要放走欧阳道川,总要说个明白,欧阳道川出逃事小,青丘守卫职责事大,毕竟是无缘无故跑了一个贼人,否则属下也不好向王上和王后交待。”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矛头直指易白翎。
苏瑾霜闻言,立即摸净眼泪,狠狠瞪了长孙谦一眼:
“长孙先生,你为何处处针对易姐姐,还是故意刁难我?我实话跟你说,人是我让放的,母后把欧阳道川的处置权交到我手里,我要拿他怎么样,无须问过长孙先生的意思吧。”
长孙谦被苏瑾霜说得无言以对,只好笑笑:
“霜小主莫要动怒,属下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多问一句,要因为属下的过失惹怒了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