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都是北夷国的国都,少帝北宫伝就住在雪山临巅之上的临巅宫里。
马车行到邺都城门下时,天已大亮,好在今日是个晴天,阳光普照,从车窗里望去,高高的临巅山上白雪皑皑,整个邺都都是银装素裹。
邺都的城墙皆是大石垒成,坚固,高耸,城门也是玄铁所制,象征着北夷无上的权势与严酷。
城墙上站着威风凛凛的守将,北夷的士兵一个比一个高大凶悍,若不是他们还长着人的模样,穿着兽皮的样子和野兽又有什么分别。
百里氏虽是妖仙一族,却也要在北夷蛮族面前尽显谦卑,百里拓拱手向城门上的守将自报家门,那守将不以为然,仍命守城门的守卫查看车上有何人。
百里幼也在车里听得清楚,气道:
“我百里郡主的车撵岂是看守城门的走狗能随意探查的,百里拓,你没告诉他我是得少帝诏令前去临巅宫的么!”
百里拓将百里幼也的话转达给守将,那守将飞身从城墙跃下,落在马车前,横眉怒目:
“百里郡主又怎样,百里氏都归属我北夷,老子是少帝的属下,就是要替主上守住城门,老子说看便要看。”
马车里传出百里幼也的怒斥:
“看门狗就是看门狗,仗着主子的势欺压主子的客,是谁给你的胆量置喙我百里氏!”
百里拓早看不惯那守将,百里幼也叱责守将时,他在旁瞄着守将,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守将怎肯让百里幼也喝骂,黑着脸大步迈向马车:
“即是百里郡主大驾光临,鄙人怎能不一睹郡主的风采,也好让郡主认识认识我这个看门狗。”
他面色阴沉,话说的有礼,实则是要对百里幼也无礼了,最后一步迈出,伸手去拉车门。
就在这时,百里拓沉声道:
“护驾!”
从马上一跃而下,长刀举起砍向守将。
百里氏骑兵一听百里拓号令,纷纷跳下马奋勇直上,围了上去。
那北夷守卫也不是吃素的,见状早提刀奔了上来,未等两伙人开战,但听得刚刚拉开马车门的守将惨叫着向后猛地弹了出去,重重撞在城墙上。
百里骑兵和北夷守卫一齐看向那守将,只见他捂着双眼,献血从指缝里流出,满脸血污甚是可怖,凄厉地大呼着:“我的眼睛,杀了他们,杀了马车里的人。”
刀光交错,百里骑兵和北夷守护即刻陷入混战。城楼上的侍卫纷纷汇聚而来,立时有弓箭手在城楼上拉满弓弦对准了马车。
百里拓高喝一声:“保护郡主。”
骑兵里三五人高高跳起,转瞬化身为一只只乌黑的大鸦,猛冲向城楼,迅捷的黑鸦将射手撞翻,尖喙狠啄射手要害,射手要么被啄瞎了眼,要么被啄得开膛破肚,立时一命呜呼。
百里氏守卫虽强,但北夷士兵毕竟人多,百里守卫才攻向城楼,几名射手已向马车射出数支利箭。百里拓挥刀逐一击落,仍有一两支没能拦截,飞射向马车。
千钧一发之际,百里拓身形调转,也化身为一只黑鸦扑向马车救主,谁知竟一头撞上无形的一道屏障,和利箭一齐落地了。
黑鸦着地即起,窜到半空,双翅大开,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从百里拓翅膀下激射而出,分别刺向城楼和地上的北夷士兵。
羽毛锋利迅捷,射中的北夷士兵当即一命呜呼。
混战中,百里氏的护卫顷刻也折损了几人。
百里拓之所以敢大开杀戒,一来是因为对守将忍无可忍,怒他对百里氏不敬,对百里郡主动粗,二来是因为车中有银牙坐镇,银牙敢出手刺瞎守将的双眼,他百里拓肯在嚣张的北夷人面前示弱。
百里氏与北夷人共居于北境,向来沆瀣一气,联手或降伏或驱逐了别的族群,北夷国在少帝的统领下日益强大,开疆扩土,成为北境的霸主,以百里氏的势力,已无法与其抗衡,那守将说百里氏臣服于北夷少帝,也不为过。
那守将双目虽瞎,气势丝毫不减,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吼一声冲入厮杀的队伍里狂砍起来。
守将刀刀致命,被其看中的人随即倒地毙命,眨眼间不止砍杀了几名百里守卫,也伤及了北夷士兵。
北夷士兵和百里守卫皆向两边退避,那守将听声辨音,挥舞大刀到处狂砍。
百里拓化身的黑鸦在空中一旋,如离弦的箭般猛冲向守将,伴随着守将闷声一呼,黑鸦竟然从守将的心口穿透,叼着守将的一颗心从他背后窜了出去。
守将临死前不忘斜身掷出大刀,直砍向飞离的黑鸦。
可惜,大刀只斩落黑鸦尾部一支羽毛,就和他那颗心一道掉在地上,满是鲜血的刀和血淋淋的一颗心染红雪地。
守将虽死,尸首却不屈服,直挺挺地立着,很快在极寒的天气里冻僵了。
百里氏与北夷兵厮杀不止,更多的北夷士兵涌来,所剩无几的百里守卫再强悍也撑不了多久。
马车里的女眷们听得真切,纤柳对此默不作声,她见识过北夷人的残暴,也尝试过百里氏的凶悍,谁死谁活都不能在她眼里起一点儿波澜。
百里幼也是百里氏的郡主,常常听闻父兄征战的事,日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