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玉琼殿张灯结彩,从里到外堆满了各路仙家送来的精美玉器珍宝,神殿上空有五彩凤凰双双齐飞,盘旋喜鸣,三日不绝。天帝太一下令,战神荣归,群臣参宴,天界喜庆七天七夜,为战神青帝接风。
三年前,妖界动乱,起兵讨伐天界,双方交战于南荒,妖界首领因一块紫色奇石功力大涨,大有以一挡万之势,百万天兵天将死伤无数,天界收到前线战况急报,屡次派遣重将带兵前去增援,却次次铩羽而归。最后,青帝钟秀主动请缨,只带十万精兵,短短十日便将战况拉成平局,最开始的一年双方交战如火如荼,之后妖军渐显疲态,青帝也不冒攻,安营扎寨驻守南荒又一载,第三年妖军虽时不时突袭,但已不敢大动干戈,钟秀仍旧固守,来劲敌强兵突袭便杀,待稳定好局势,给伤残的敌军战俘治好伤便收押。直到数月前,他带兵深夜突袭敌方首领的军营帐篷,先以上古神力封印妖尊,后以上古神器莫邪剑将其一刀枭首。霎时间,那妖灵力散尽,在空中消散不见,已是形神俱灭。敌军主帅的营内篝火冉冉,四周皆被黄金玉器、铁器兵戈环绕,粗粝的砂石地上却赫然留下了一块闪烁着奇异紫光的晶石。
营外两军仍旧厮杀不断,营内一切却早已成为定局。
青帝凯旋而归,天界一片祥和,众神个个欢欣鼓舞,宫中大殿喜庆七日,这一战不过只是他辉煌战史上略显平平无奇的一笔,这一笔功勋不过给战神的虚名多增了几分华彩,又是酒肉林池、醉生梦死的仙界繁华,他看着那盛况,不禁又有些倦了。钟秀自参加了首日庆功宴,接收天帝的封赏后,这几日众神的贺礼便络绎不绝地送到他府上来,他一一谢过众神美意又命人收下。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几句,他便躲去了内院。自己这凉漠淡泊的性子,确实不适合这重重的功名利禄加身,皆是负荷而已,何若做个闲散仙君来得逍遥自在呀!
他冷漠的眸光一凝,想起前几日在太极殿上的一幕。
金碧辉煌的神殿上,歌舞升平,仙乐靡靡,众仙满座,觥筹交错。天帝太一端坐神殿中央,一向威严的神态在此场景下也不禁松弛了几分。他端起金杯琼浆浅饮几口,脸上笑意荡漾开,对着恭坐在他身旁的钟秀道:“战神果真勇武,不负厚望!你一出马,瞬间将岌岌可危的战势挽救回来,反败为胜。贤弟想要什么封赏?不若直说。”
钟秀拱手作楫,俊秀的脸庞上神色淡然,清雅的声音不疾不徐道:“皆是微臣分内之事,哪里敢要封赏。”
“贤弟何必客气。不如就封你御前一等军将的殊荣……哦,不对,朕想起来了,你已是一等神将,战神的雅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封什么,容朕想想。”天帝敛眸饮酒,漆黑的眸子显出一刹那的狠意,片刻后又尽数收藏,他满脸喜色、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这位功勋卓越的亲生弟弟,似乎在细细斟酌,模样真像是犯了难。
钟秀笑言:“兄长知道,我无心朝政,您给我再多虚名也是白白浪费。不如赐我一世闲乐,赏碎银几两,让我下凡四处闲云野鹤般地游历几千载,岂不快哉!”
太一笑了,摆了摆手:“你呀!真是拿你这个性子没办法。那就赐你美人一千、玉帛万匹、黄金万两、玉器千尊,你意下如何?”
钟秀敛笑,礼拜:“如此,最好不过。臣谢天帝恩典。”
白帝在一旁偷笑,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战神数万年来形单影只,形影相吊,要么驻守金戈铁马的战场,要么终日与冷冰冰的刀戈为伴,是该好好歇一歇,享享清福了。虽有千名佳丽的美人恩在畔,但青帝也是时候考虑娶一位帝妃了。”
钟秀只道:“此事还得随缘。钟秀一向顺遂天命。”
“改天我去月下老儿那里看上一看,给你牵个红……”白帝在察觉到青帝不悦的气息之后,还是适时闭了嘴。
“好啊,改天叫上月老跟你我一同饮个酒,把你那瓶珍藏千年的佳酿拿出来,我们月下舞剑。三年不见,不知你剑功是否有所精进?我的莫邪剑也闲置许久了,是该出鞘跟你切磋一番了,你看意下如何?”
“好哥哥,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那两下子你还不知道。我那儿也就只剩一些桃花酿了,每有兴致才拿出与好友浅饮几番。战神喜欢,我过几日便送几坛到你府上去,算是为您庆贺。至于切磋,我最近真真是没空。”
月老张皇片刻,见被白帝无辜波及到自己,也只好推脱附和道:“这事儿确实得看天缘。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战神乃天命所系之人,老身道行浅薄,着实看不出您的姻缘走向。只可静待天机呢。”
战神礼道:“随缘。”
钟秀收回神,掀开前堂玄青色的锦帛幔帐,缓步向后花园走去。
战神的后花园紧邻着瑶池东侧,只有一道一米高的缠着藤蔓的围栏虚掩着作为界限。
走过层层亭台水榭,就是百花齐放,百里飘香的园林。战神钟秀停在最西边上的小亭子里歇息。
待他悠悠转醒,已是拂晓时分,天色刚刚蒙蒙亮。他玄青的绣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