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①
后世的学术界普遍认为,人在进入睡眠后,大脑在作资讯处理与巩固长期记忆时所释出的一些神经脉冲,这些神级脉冲就如同打扫卫生时扬起的灰尘,而“灰尘”会被脑解读成光怪陆离的视、听觉,这便是梦生成的机制。②
昨夜一夜无梦,这对向来多梦的见筝来说确实不太常有。但此时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她睡眼惺忪地望向已然大白的东窗,不得不承认,这一觉睡得人相当神清气爽。
见筝穿戴完毕走出内室,竟发现转角处摆着一只水桶,桶檐边架着一管牙膏与一只牙刷。
“= =”什么玩意,她神经错乱了?怎么在这里看到了牙刷和牙膏?她疑狐地四处望了望,思考是不是还有洗面奶存在。
一抹薄青袍角无声地出现在见筝的视线中。
唔,好香,是食物的气味。见筝抬眼一看,裴悯右手提着一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可爱包子懒散散地望着她正弯起腰撅着屁股,东张西望。
不雅,自己的姿势着实不雅。见筝有些尴尬地起身,没话找话道:“这牙具你放的?”
裴悯将热气腾腾的包子置于案上,语气凉凉道:“杰瑞放的。”
杰瑞?见筝大脑宕机了两秒,敢情这人不仅“并非古人”,知道的还挺多。这是在嘲讽她刚才撅腚探头的动作像是《猫和老鼠》里捉鼠的汤姆猫,嘴角抽了抽:“难怪昨夜隐约听到老鼠磨牙,不过这老鼠还挺好心,乐于分享。”
说着她拿来包子,笑眯眯地朝裴悯晃了晃。
“行了,洗漱完吃点东西,趁早上路,那石妖快把我这屋子掘地三尺了。”裴悯极短暂地笑了一下,趁见筝不备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没事,反正也要梳头,不要和一只NPC一般见识。见筝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于是乎,见筝飞快地洗漱完,去拍醒仍在呼呼大睡的余闻闻,顺道啃着包子多次制止了石灵欲图“刨树”“上房顶”等行为。
一顿鸡飞狗跳。
随着余闻闻轻掩上柴门,眼前葱茏院落忽而凭空消失。异光闪动,一则巴掌大小的石雕出现在裴悯手心。他合掌而捻指,石雕便不见了踪迹。
这法术.....大概就是变形一类的,先放大在缩小,估计便于携带物体。裴悯手上移开,却见余闻闻还愣愣地望着小屋消失的地方。
“好了,被裴公子缩小收起来了。”她皱了一下眉,抬手拍了拍余闻闻的后腰。
“动身罢,以他们一行的脚程,翻过两座山头便不能更多了。”
没过一会见筝越发感觉周身的空气不对劲,昨日此间正是春景盛明,桃红柳绿。今日跨出院门,行动了这么几步,虽身着可以自动变温的奇妙吉利服。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与空气接触后明显感到了气温不似昨日那般温和。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似乎变热了?”
听见筝如此说,身穿昨日衣装的余闻闻也是惊呼一声:“呀!真别说,天气好像变热了,我这走几步就感觉自己要出汗了。”
石灵未发觉倒是自然,她寒暑不侵,对这样不那么显著的气候变化感知得并不敏锐。她四下观察了一番,这才发觉四周植被亦与昨日有所不用,昨日开着热闹花朵的树上,哪还有半分花朵的影子?放眼望去,青绿丰茂,高树之上,竟有蝉鸣宣然而起。
这几声蝉叫实打实让众人知道情况不对了。这一觉从春天睡到了夏天?
见筝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她们是不是被哪方势力发现了,被暗暗设下催眠之术。
正在此时,裴悯淡淡出言为诸位解了惑:“我这院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我们夜宿半日,外界应是过去一月有余。”
“这你不早说???早知还有这门道,说什么奶奶我也不能让你们宿于此!”石灵惊呆了,这个情况她是万万也没想到。
见筝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层情况,不过事已至此,再去追究也于事无补,甚至天马行空地想到,难怪她睡了一觉,今早醒来精神甚佳,敢情是一下睡了一个月的量。
“啧,纵使有这一个月,你又能做什么?”裴悯凉凉地刺了一句。
看着裴悯那副压根不当回事的表情,石灵被气笑了。见筝看出气氛不对,赶紧出言打圆场:“无妨无妨,这取经一趟二十多年,此时才收服了天蓬,纵使过去一个月也还不到沙悟净处,我们跟着赶路也是平白蹉跎时间,石姑娘莫动怒,以免伤了和气。”
“我说各位大哥大姐,能不能行行好给我换身衣服?”余闻闻弱弱地探出了脑袋,这过了几个月都不打紧,她热啊!
此话一出才是真正缓和了气氛,石灵从鼻孔喷出一股火气,瞅了她一眼摔袍扭过了身。
这事儿整的,把好好的剧本杀快变成变装小游戏了。
见筝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闻闻委屈巴巴的小脸,向一旁气定神闲仰望蓝天白云的男子一拱手:“还请裴公子为闻闻解忧。”
难怪这家伙换了身轻薄的袍子,若说他望忘了这茬,她是万万不肯相信的。
不过,见筝显然是想多了,裴悯换了身装扮,单纯只是因为这位爷想换衣服了。
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