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显然觉得这事并不可笑。
眼见两人一个捧腹狂笑一个板着脸,就差打起来,林槿安赶忙打岔:“秋猎今日就开始?听说要连着办三日?倘若一个猎物也打不到,会不会丢人?”
“咳,这种小事,别担心。”季景边笑边咳了几声:“有哥哥们在,怕什么?不行让护卫去给你打只山鸡过来都行,没人在乎这个。”
“那你们也是让护卫们去打猎物吗?”
“我们当然自己去。”季景笑了起来:“待会儿就去,一起来不?”
林槿安开心地点头:“好!”
“有好几年没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变动——”季景想了一下又道:“往年,猎场里的猎物大都是些山鸡、兔子、狐狸、狍子和鹿之类的,没什么特别的。”
林槿安听了却是眼睛一亮:“有兔子和狐狸?”
“嗯?”
“我想打一只,回去给老祖宗做个手笼,行不行?”
“做手笼的话,狐狸还好,兔子的话一只不够。”季景想了下:“其实也简单,找个熟手来打,不容易伤到皮子,做出来的品相就好。我护卫里有两个这样的好手,到时候让他们动手,你在旁边挑花色就行。”
林槿安皱眉:“不能自己打吗?”
季景打量了她一下:“安安,不是我这当哥哥的看不起你……”
林槿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不挣扎一下就投降,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我虽不会射箭,但有没有别的武器?轻松又容易打中猎物的?”
季景认真想了一下:“这样,我们把猎物抓过来后,你拿把小刀刺一下?”
林槿安沉默了。
她很想说,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但问题是,这可能是最便捷的法子。
“算了。”她泄气,投降:“我还是等着挑皮毛花色吧。”
“嗯,你还是跟着我们玩吧。不过真要论箭术,可能你家那个护卫叫什么九的还得是第一……”
“是阿九啦!她叫容九!”
“行,阿九!”季景点头:“若不是安南侯府的人,我都想挖过来当护卫。”
林槿安不理他,想了一下又问:“那你们这次,都想打什么猎物?”
“随便打两只交差就好。”季景伸了个懒腰:“兽苑也不敢往猎场里放什么厉害的猎物,要我说啊,扔两只熊啊虎啊那才有些看头——如今是连狼都不敢放,最多也就能打那些个鹿啊傻狍子啊什么的,没意思。”
“听上去的确有些无趣。”林槿安叹了口气:“被你说得我都不想去了。”
“那倒也不至于。西山的景色是好的,同边城那种大漠千里是两种味道。山上有一条小溪,宽敞亮堂,里头有种鱼,烤着吃味道很好!”
“说到吃的——”林槿安让下人把她辛辛苦苦带过来的两个食盒提上来:“这是新做的零嘴儿,用了刚下树的梨子,你们试试?”
季景两眼放光,恨不得把两个食盒都提上:“不用试,肯定好吃!”
他这幅贪吃的嘴脸,成功收获季晏无语的表情一枚。
未时刚过,有护卫来报,说秋猎即将鸣号。
季景和季晏带着护卫们先行骑马出发,林槿安混在人群中来到猎场,就见场中央的高台上旗帜飘飘,两旁站满了佩刀护卫和装饰华丽的仪马,台上站着几名身着皇室服饰的人影。
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林槿安干脆安心在原地等鸣号。身边偶尔可以碰见熟悉的宗学子弟,不太熟悉的就互相点头打个招呼,至于同她比较熟悉的——都在那台子上了。
林槿安等了好半晌,终于听到鸣号,又见有数人从台上下来骑上马带着护卫们径直往猎场而去,人群这才渐渐散了。
她正要离开,却碰见有三名宦官捧着几个匣子过来,说是奉了太子之命,来给各位要去猎场的公子少爷们送避虫蚊的香囊——她随手拿了一个,慢悠悠地回去牵了方成章派人送来的小棕马,带着容九同另外两名护卫,晃悠着马鞭往先前约好的地点而去。
季景和季晏早就到了,正下了马在原地说话,护卫们大都牵着马,在四处巡视。
“三哥先前来寻我,问我愿不愿意同他南下查盐商一案。”季景闲聊家常般,轻声同季晏说着昨日发生的事。
季晏垂眸:“因为张先生一案?”
“对。”季晏仰头看着天空,马鞭在手心随意敲打:“他以为我有心进大理寺。”
季晏沉默不语。
“三哥在外名声极好,说得小爷我……都有些心动了。”
季晏仍是沉默不语。
季景叹了口气:“阿晏,你说,那把椅子就这么好吗?”
季晏看了他一眼。
季景赶忙挥手:“你知道我没那心思。”
季晏抬眸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脸色微变,季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林槿安正骑在马上冲着他们挥手打招呼,跑到近前,才下了马高高兴兴来问:“我们去哪儿玩?”
却见季景和季晏都皱眉看着她。
“怎么啦?”
“以后没事你就别跑马了。”
“啊?”
“总担心你会不会摔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