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槿安摇头:“我们找到了荣娘,她就在庙里。”说着,把方才的事情同她简略说了一下,又道:“她在祠堂那儿等你。”
容九点头:“好。”说着,就往庙里走去。
“阿九!”林槿安跟上:“我陪你去?”
容九摇头。
“那……你好好同荣娘说说?”林槿安到底有些不放心:“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好。”她迟疑了一下:“你们回庄子,太晚了。”
“啊?”林槿安一下没反应过来:“正是很晚了才要等你呀……”
“放心。”容九对她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回去,不用担心。”
林槿安看着容九走入庙中,这才转身道:“七哥,我们先回去?可总有些不放心,毕竟都这么晚了……”
“这附近没有猛兽,以她的身手,不会有什么大碍。”季晏抬头看了眼时隐时现的月亮:“风大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
两人骑着马还没到庄子门口,林槿安就觉得不太对劲。
远远望去,庄子上灯火通明,完全不似平日里入夜后安静的景象。
她同季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催马快行。
庄子大门洞开,门口却没有守门人。
林槿安顾不上系缰绳,同季晏一路小跑着进了庄子里。
还没回到住的院子里,迎面就撞上了满头大汗的王管事,他身上只披了件外衣,衣带都没系好,脚上的鞋子只穿了一个,一副六神无主天都塌下来的模样。
“哎哟,小祖宗!可算找着你们了!”
“王管事,发生什么事了?”
“哎哟喂,出大事了!”王管事眼神都是直愣愣地,呼吸急促:“少当家被歹人掳走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林槿安彻底愣住,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出门前,小姨不是还在书房看账本吗?”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吃完晚饭好一会儿,小姨先是陪着叶叔叔说了一会儿话,便去了书房看账,还特意叮嘱她,晚上出门要注意安全——林槿安心里清楚,小姨其实知道他们打算去做什么,为了这个,甚至还让她陪着算了一下午的账看了一下午的账本,话里话外都是为了磨磨她的性子。当时她还腹诽来着,要去摸人家祠堂祖坟的是容九,可不是她,为什么要磨她性子呢?
出门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庄子里就会进了歹人?
“就在半个时辰前……”王管事显然有些慌乱得都说不出话了:“不知道怎么来的,好几个黑衣人,劫持了少当家,还有叶少当家,为了拦住他们,也被打晕了……”
“……叶叔叔也被掳走了?”
“是……”
王管事的声音渐渐远去,林槿安觉得自己像是浸在冰水里一般,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没顶而过无孔不入,将她一层层包围起来——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吗?
“……安安……”
有人在叫她,是谁?
不要叫她,不要吵她!让她想想该怎么救人?!用她的命去换行不行?
“……安安!”
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她的肩头,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回过神。
林槿安茫然地看着季晏焦急的脸庞在眼前摇晃,从模糊到清晰,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
“……七哥?”
“那些黑衣人没拿到东西前,你小姨不会有事的!”
“什么……东西?”
“他们要庄子上所有的账簿,一本都不能少,必须在明天巳时前,送到扬州运河码头。”王管事急匆匆地道。
“账簿?运河码头?”林槿安用力扣紧了手指,她觉得思绪混乱,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把这几个消息联系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下意识就想先去书房看一眼。
几乎同时,那只按在她肩头上的手微微用力,让她不停颤抖的身体慢慢变得平稳。
“别急,安安,先把事情理清楚,然后想想为什么是账簿。”
季晏的声音一如既往,虽然语气有些淡漠,却能让她慌乱的心思一点点平复。
“我去传消息。庄子上有侯爷平日里惯用的飞隼,不用等到城门开。”
一时间,林槿安只能点头,也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侯爷的飞隼会在庄子上?
季晏转身离开去放传信,林槿安跟着王管事来到书房。
她自己推开书房的门,让王管事和剩下几个护院们都守在院子里。
第一眼看上去,整间书房就如同林槿安所在时,桌上放着未喝完的茶水,书案上凌乱堆放着十几本账簿,笔墨纸砚堆在书案另一头,书案旁还有一只用来取暖的火盆,仍有火星未熄,就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片刻。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同几个时辰前有没有什么不同?还有,为什么是账簿?
林槿安深吸一口气,视线滑过书房内的每一件事物,忽然在某处停住。
她快步上前,在沈左宜留下的那一堆账簿里,翻出一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