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人把王八当个宝养着,赵寓安不知纪凌阳到底怎么想的,“方才在饭桌上阿爹说你曾把斥候的女儿吓哭过。”
纪凌阳放下木盆,“公主不要误会,那是小时候的事,童言无忌,不能当真的。”
赵寓安歪头靠在身旁的柱子上,“既然是童言无忌,你为何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公主说得我自然当真了,因为我喜欢公主……”纪凌阳红了脸,虽然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但是因为喜欢所以就变得特殊。
赵寓安总是被纪凌阳的直白打得措手不及,“明日阿爹阿娘就要离开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们走?”
纪凌阳低头笑笑,明亮的眼睛多了几分灰色,“自幼我从未离开过阿爹阿娘,岂会舍得,可是若我不留下阿爹就无法安心镇守北疆,北疆的众将士也会被忌惮,我留在这里能换北疆安宁,陛下心安,似乎也不错,况且我也愿意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一直魂牵梦萦的人,可不能在爹娘身前尽孝终究是……”
纪凌阳很少把自己的踌躇展现出来,怕赵寓安不开心,有赵寓安这里就不是牢笼更不是束缚。
赵寓安牵过纪凌阳的手,“等……或许有一天父皇会愿意让我们一起回去。”这一天会是什么时候,赵寓安不知道,惠帝是不会放纪凌阳回去的,惠帝的疑心病一天不除纪凌阳一天回不去。
纪凌阳回握赵寓安的手,“好,我和公主一起等,我还有几副字画要收拾,公主在院子里到处走走。”
赵寓安,“我要跟你一起去,这院子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帮你一起收拾。”
“好。”
纪凌阳的书都是些排兵布阵的兵书,还有一些杂谈,赵寓安翻开一本杂谈,纪凌阳看书还会认真地做批注,“这本书你翻阅过很多次了吗?批注都还不一样。”
纪凌阳将画卷好,“每次看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就写下来了,这些杂谈甚是有意思。”
赵寓安放下手中的书,“你手上那是什么画?”
纪凌阳一顿,慌乱地卷起来,“没什么。”
赵寓安一把抢了过来,撑开一看竟然是一副她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赵寓安甚是惊讶,“宫里的画师都不及半分,纪凌阳你竟然有这手艺。”
纪凌阳不好意思了起来,“公主喜欢就好。”
画上赵寓安的衣着是初见那次,他竟然全部记了下来,就连她当时的神情都记得如此清楚,“为何你画得如此相像,宫里的画师画得是那般死板?”
纪凌阳,“因为初见那一眼,我就把公主深深烙印在了心里,怕忘了所以画了这幅画。公主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那这幅画就送我了。”
“送你,以后我经常给公主画画可好?”
赵寓安抱着画心跳不已,“好。”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无趣了,但是纪凌阳也不能整日就和她腻在一起,当个闲散驸马爷实在屈才了。赵寓安一时间又觉得纪凌阳困在京城可惜了。
“公主又露出这种神情,我从未觉得委屈,今日留在京城除了陛下的旨意,还有就是我心甘情愿想守着我爱的公主。”纪凌阳不后悔,他从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的。
赵寓安,“你现在不后悔日后也会后悔的,关在笼子里的鸟怨念会随着时间渐渐变深。”
纪凌阳很笃定地勾起唇角,“公主我会向你证明,我不后悔自己做得每一个决定。”
赵寓安终于露出了点笑容,“真的吗?”
“真的,公主别愁眉苦脸,我喜欢公主笑得样子。我还想着和公主再去游一次湖呢。”
赵寓安,“好,我们改日备了糕点就在湖上呆一整天如何?”
“好,挑个好日子我和公主再去一次,已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我有些话还得同阿爹阿娘说,公主要陪我一起去吗?”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公主等我。”纪凌阳离开房间,赵寓安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强撑,很是舍不得镇北侯夫妇,可又怕她看了难过一直巧妙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自幼在爹娘身边长得孩子,岂会舍得离开父母。可眼下唯有如此才能打消惠帝的猜忌,只是不知何年何月纪凌阳才能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赵寓安再次展开画像,还是会不由地感叹画得实在太好了,这画技简直出神入化。半个时辰后纪凌阳回来,赵寓安在伏案画画。
纪凌阳没有惊动她,一声不吭地绕到赵寓安身后,赵寓安太过专注根本没发现纪凌阳已经回来了,赵寓安抬笔摇摇头,画得不像,她自认画一些花鸟很是得心应手,可人像实在太难了,赵寓安有些挫败,抓起画像准备揉成团丢出去,却被纪凌阳抢先一步夺走了,“公主画得可是我?”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出声是想吓死我吗?”赵寓安像是被拿住了短处,甚是慌乱。
纪凌阳瞧着画上的自己笑意融融,“公主画得不错,就是落笔的时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