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有扭动的声响。祁午急忙赶回,抓起魂卡塞回兜里,胳膊肘顺势一扫,弄翻墨水瓶,小黄鸭的画作顷刻被染得一团黑,看不出原本内容。
戈白进门,就看见祁午手忙脚乱地擦着桌面。那只鸭子则跳下桌子,脏兮兮的鸭蹼在地板上踩出一个个黑漆漆的脚印。
“都是它干的。”祁午甩锅给小黄鸭。
戈白难得接话:“我可以帮你惩罚,比如,烤了它。”
“不行,想烤它,就先烤我!”祁午立马表态,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注重小黄鸭的生命安全。毕竟,鸭挂,人就挂。
戈白古怪地望她一眼,不再理她。
祁午抱回小黄鸭,把它丢厕所水盆里,帮忙洗鸭蹼,洗着洗着倒是想起一事,望向外间擦拭匕首的戈白,问道:“听褚英说,是你发现我出事的?”
“嗯。”戈白继续擦着匕首。
“怎么发现的?”祁午追问。
戈白顿了下手,简短回:“阳台看见的。”
祁午走到阳台,各个角度观察了一遍,发现得特意探出身体,才能将那片绿化带与公共厕所收进视野内。戈白不是无意中看到的。这一想法立即涌上祁午的脑海。
“你偷偷关注我?”祁午故意问。
戈白默不作声,擦完匕首,又重擦了一遍。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祁午在戈白身前晃悠,见她依然默不作声,手臂就搁到她肩膀上,笑着继续问,“你特意去救我的?”
戈白不说话,一抖肩膀,弹掉祁午的手。
“想不到,你人还怪好的。”祁午自顾自做下结论。
***
郝晴殒命的消息,如一缕春风,涤去校内的死寂与不安,唤来了新生。一切都回归正轨。
祁午所在的13班换了教官。倪元改定新的搭档,转去了作战团。路宏则离开军校,据说是去处理郝晴的各具尸身。校内的各个出口不再设置关卡,用餐地点不再受强制,餐前饭后也无需亮明身份接受检验。自由与欢乐的气息洒满校园的每个角落。
上完有关污染区的基础常识课,祁午衣内揣着魂卡,转道去了807室。那是死去的陈教官曾经授课的地点。
807室也刚下课,学生如潮水般从门口涌了出来,霎时走得干干净净。
祁午过去,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道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别急着走呀,换上,让爷们瞧瞧是不是有够像!”声音后面还缀着几个猥琐的笑。
光是听音色,祁午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在医务室里撒了一泡尿的王亮同学。
祁午走到窗边,果不其然,以王亮为首的三个男生正围堵着墙角,左边的胖子拎着一套黑白色的短裙装,右边的瘦子甩着两条黑丝袜。
祁午换了个角度,这才看到缩在墙角的席江。他那头标志性的黑长发被王亮一把抓起,脑袋被摁上墙壁,脸颊紧紧贴着墙灰。
席江红着眼眶,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却抿着嘴,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你们看,”王亮把席江的脸掰过来,抹了抹他脸上与墙灰混合的泪水,与身旁两个同伙嬉笑,“哭起来更像了哈哈,就是个娘们吧!”
王亮又捏住他颊边的肉,发出稀奇的啧啧声,故意大声嚷:“好滑好嫩,别真是个女的吧。”
“脱下裤子看看不就清楚了哈哈。”胖子嘿嘿笑着。
“滚开!”席江像只暴怒的兔子,蹬腿踢向胖子,却反被捏住了脚踝。胖子随手一脱,就褪下席江的军靴,往后一抛,丢得远远的。
“放开我!”席江气得涨红脸,眼泪又哗哗滚下。
“你不穿我帮你穿!”王亮挑眉示意。
瘦子也加入战局,和胖子一同禁锢住席江的身体。王亮接过裙子,抖抖荡开,贴着席江比划了一番,越看越浪笑:“嘿嘿,简直太完美了。”
“扒掉,我要给他套上。”王亮吩咐两个狗腿小弟。
胖子和瘦子齐上阵,揪住席江的外套。
“滚!滚!”席江用尽全身力气反抗。但反抗无效,外套被刺啦一声撕扯开,两排纽扣迸射出去。
有一颗打向祁午的方向,她偏头躲过,终是看不下去,抬手砰砰几声敲起窗户。
意外的响声打断了里间四人的纠缠。席江张着泪眼望来,迷茫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被希冀与惊喜掩盖。他立即挣扎着呼救:“祁午,帮我!”
“是你。”王亮眯起眼,将祁午的脸来来回回打量几遍,恨恨地说,“你就是那节草。”
“原来是旧相识。”祁午撑住窗框翻了进去,“让我想想,你是那个尿失禁的可怜孩子?”
王亮一听,气得脸歪嘴斜,挥拳就朝祁午揍来:“找死!”
祁午往后闪避,藤蔓从袖中呼啸而出,狠狠抽上王亮,他被抽得如陀螺般旋转不停,晕头转向地糊到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