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房的路上，乔暖跟姜承彦问了墨祁桑的具体情况。 知道墨祁桑活不了多久了，乔暖的心里突然就有点不是滋味儿。 墨祁桑要死了。 哪怕墨斯年不愿意承认他这个父亲，可他们之间毕竟血浓于水，如果墨祁桑死了，墨斯年就没有长辈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墨祁桑的病房门口。 姜承彦打开了房门，侧身让了让，“你进去吧。” 病房里，老管家在给墨祁桑剥橘子。 看到乔暖进来了，他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站起来朝着乔暖行了个礼。 “乔小姐，你来了？” 乔暖没去过墨家，这老管家其实是第一次见她。 乔暖颔首，目光移到了病床上的墨祁桑身上。 以前乔暖见过墨祁桑，但是那次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而且当时的墨祁桑也算是春风得意。 虽然在那次宴会上，墨祁桑后来因为墨遏云差点儿出事提前离开了，显得行色匆匆。 可是这次再见，乔暖却觉得墨祁桑苍老了不少。 然而尽管如此，乔暖只要一想到墨祁桑对墨斯年的母亲做出的那些事，她心里对墨祁桑就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她只是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墨祁桑，“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以前墨祁桑觉得墨斯年不配跟乔暖在一起，可是现在看到乔暖对自己的态度，墨祁桑的心里有数了。 乔暖是真的喜欢墨斯年，也是因为自己对墨斯年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这么对自己。 想到这也许是唯一一次正式见这个儿媳妇，墨祁桑调整了一下坐姿，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点。 冲着乔暖笑了笑，露出了一张脸的褶子，墨祁桑这才问：“你跟斯年真的在一起了？” 乔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句好粉碎了墨祁桑的梦：“如果你是想让我去墨斯年面前帮你说好话，那抱歉，我做不到。” 她知道墨祁桑最近一直在找墨斯年，想见墨斯年一面。 但是墨斯年不想见他。 墨斯年的母亲也不想见他。 果然，听到乔暖的话，墨祁桑那双本来就浑浊的老眼更加暗淡了。 苦笑了一声，墨祁桑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斯年，也对不起斯年的母亲，我也知道你们都恨我……可是乔小姐，我真的后悔了，我想去见斯年的母亲最后一面，我……” “她已经不在了。”乔暖打断墨祁桑的话，“墨老先生，恕我直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墨祁桑无言以对。 年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繁华里迷失过。 跟墨斯年的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喜欢过那个女人。 只是后来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没有把那个女人接进家门，甚至在她找上门来的时候也硬着心肠没有见她。 “也许是年纪大了，我才意识到自己那时的做法有多过分。”墨祁桑叹了口气，“我知道斯年恨我，他恨我是应该的。我现在落了这么个下场也是我应得的，但是我只是想见见斯年。” 他想跟墨斯年说声对不起。 乔暖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眼里却没有怜悯。 她想起来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墨斯年带着她去山上看星星，跟她说起他母亲的事。 那时候的墨斯年是什么样子，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墨斯年平时那么高傲矜贵的一个人，说起母亲的时候一脸难过和感伤。 当年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墨斯年的心里应该有多难过？ “抱歉，我无能为力。”乔暖对着墨祁桑微微鞠了一躬，“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