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啊。”
前夜大风,后门的灯笼被刮落,灯笼纸破了她还没来得及糊呢。
万一摔了一跤,明天肯定又要耍赖偷懒不肯看诊,那到时候辛苦的不还是其他人。
阮沚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自己果然没白付她工钱。
“东家我们快进去吧。外头冷,你身子虚不好受凉的。”
某东家横眉怒目,“我身子虚?谁跟你说我身子虚的?”
哪个又在乱传他闲话,他哪里看着虚了?
杳纨不明白好好一句关心他的话怎么就又能把他给惹生气了。
忙解下自己的棉衣踮了脚包住他的脑袋和脖颈,讨好赔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东家您的身体嘛。灶房的炉子上还温着奶茶呢。里头的火还没熄,你快进去烤烤身子吧。”
他的脸色终于电闪雷鸣转风和日丽。
杳纨吁了口气。这阮东家真是阴晴不定的。
二人从后门蹑手蹑脚地进院,又从院子里偷摸着溜进了灶房。
因为饭堂就在楼梯边上,很容易吵到章大夫。而灶房虽然小,但是离楼梯远,还暖和。
“我们小声一点,大夫已经睡下了。”
这个辰光大夫一般早就灭了灯歇了,不然也会窝在榻上看看书。一切可能影响他身心健康的事都会被他排除在外。
红泥小炉上温着奶茶,香甜的味道娉娉袅袅地弥漫了一整个小小的屋子。
这个灶房他记得清楚。自己上一次回来时还堆满了杂物,透过窗看,屋里总是黑洞洞,他每次路过都不自觉快走两步。
谢天谢地,小白终于吃腻了馆子外带的食物。
阮沚窝铺着厚厚毛绒垫子的木椅上,一本满足地享受着丸子给他倒的奶茶。
“东家你睡前得泡个脚,这样才不会长冻疮。一会儿也能睡得好些。”杳纨正挽着袖口将试过水温的洗脚水放到他面前。
阮沚暗暗感叹:这个小伙计做事精细得堪比他的贴身侍从,果然是姑娘家更细心些吗。
这样说来,突然有点担心他们家路佑。
不知道他回去的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在苏临城独守着空屋会不会寂寞。
“东家,下次若是再要夜里出门定要穿得多些。你已经生得够好看了,不需要那些衣服来装点,只管穿得暖些。你瞧瞧大夫这点就比你做得好,对自己身子好的,他从来不含糊。你呀……”
星火发出一声微弱的噼啪声。阮沚在她的絮絮叨叨声中有短暂的恍惚。
“丸子啊,你想嫁人吗?”
正在炉边将底下还没燃透的柴火往上拨的杳纨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问弄得面热。
“有机会自然是要嫁的。”
“噢。那你想嫁什么样的?”
“唔……”
她想了想,“人好就行。对我对我家人都好,就行。”
只见他摇头晃脑喃喃自语:“可真是一点追求都没有。”然后又道:“那万一你不喜欢呢?”
“不喜欢?”杳纨愣了愣,“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只要大家都能够平平安安的,相互扶持就好了。”
某东家十分不屑。
果然小帮工就是小帮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男女间的风月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那岂是盲婚哑嫁的姻缘可以比拟的。
某人舒舒服服地把脚泡在热水里,抬头问她:“这么说你就从来没有过什么心上人?”
杳纨低垂着眼眸拨弄奄奄一息的碳火。
“风月之事固然美好,可却也是最不得长久的。他能欢喜你,亦能厌弃你,倒不如选个好品性的。”
阮沚吹了吹热乎奶茶表面凝起的薄奶皮,“小姑娘家家的说话倒有模有样,你知道什么是风月之事呀。不然这样,以后你若是寻不到婆家不如跟我走,我给你双倍工钱,往后就服侍我一个人即可。”
她也不搭理他。心想:你也不见得多了解风月之事,还跟我瞎吹个什么劲。
更何况你看着可没有章大夫靠谱,虽然在药坊每日的活儿得有旁人的两倍多。但是给的钱也多呀,她更愿在药坊踏踏实实地赚自己的钱。
这一想法刚好跟听到动静下楼来查看的章大夫不谋而合。
他方才听到楼下有声响,怕丸子一人住楼下会有危险便来瞧瞧。下楼一看发现是他俩,刚想放心回屋就听到某人在这里装情圣,还想撬走他的小伙计。
自以为受姑娘们欢迎,就是解风月之事了?
欢愉嫉妒,悲痛忧虑。不知个中是何滋味,就敢妄谈风月。
满月的教三岁的吃奶,简直不知所谓。
希望丸子不要误会了他的胡言乱语,反被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这天,冬月十五。
小雪。虹藏不见,闭塞成冬。
“丸子呢,一大早的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