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沚的背景身份,没想到这长得比小倌还风流的阮东家居然有这么高的出身。
可是如果他是阮州牧的大公子,怎么会跑去当大夫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于是杳纨表示,按阮东家平日里异于常人的思考方式和行为举止,这种世家公子想不开跑去当白衣大夫的事似乎也没那么难理解了。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按东家的性子胡乱编排一个身份出来也是极有可能,希望不会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果然,第二天真正的阮大公子就找上门来了。
阮东家刚送走一个病人回了自己的诊室,就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年轻男女。
一个男子二十左右的模样。另外一对少男少女至多不过十四五六,相貌相类,看着像是一对龙凤胎。皆是有身份人的打扮。
那年纪小些的两个胸前坠的金玉同心锁搁一块儿估计能买座跟梁家一样大的宅子,那质地那做工,绝不是出自一般匠人之手。
她家出事前做的就是金银玉器的生意,所以多少有点耳濡目染。
那三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是谁说自己是阮大公子的?居然敢冒用我哥的名字,真是厉害不死你。快给爷滚出来!”
要不是今天从他的狐朋狗友的其中一个那儿听到“他大哥”昨天在梁宅发生的异闻,他还真不知道有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州牧的家眷。
一听来人说的话,杳纨手心就哗哗地出汗。
她担心的事发生了。东家果然不是真的阮大爷,这下可怎么办。
“快说,那人在哪里?”
年轻一些的阮二公子怒气冲冲地拿镇纸就要砸柜台。
柜台后的小夏吓得花容失色,只会连连摇头。倒是芙姐拿出了她平时唬人的架势。
“你们谁啊?居然敢来这里闹事,丸子,拿扫帚给我赶出去!”
一旁的苏老先生摇头晃脑。欸,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于是搁下笔亲自上阵,“这位小公子,不知你是要找哪位啊?别那么大火气,我们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嘛。”
年轻的阮二公子又是重重一拍,“喝什么呀,快把昨天冒充我大哥的人交出来。我问过顾家的人了,那人就是跟青囊药坊的章大夫一起的。”
苏老先生三人纷纷看向正准备溜去后头给阮东家报信的丸子。昨天就她和章大夫一起出门去了。
杳纨脚步一顿,咬咬牙挺起胸准备接下一切暴风骤雨的时候,章大夫出来了。
“阮二公子请小声点说话。我们这儿都是病人,受不得惊吓。”
阮家三兄妹看着这个白衣男子从容不迫的模样,一时猜不透他的身份。
“昨天就是你假借我大哥的名号?”“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阮家兄弟二人接连着问。
“我姓章。”章大夫选择了自己愿意回答的。
阮大公子倒是作了一揖,“足下就是章大夫?”
章大夫以礼还礼,“阮大公子有礼。”
“哥,你跟他客气什么。直接砸了他这药铺了事。”阮三小姐可按耐不住了,挽着袖子准备动手。
阮二公子附和,“对。大哥你说,我们先从哪里砸起?”
他可是好久没有找到乐子了,今早刚一听说,他就连哄带拽地把自家大哥薅出来寻热闹。
“砸砸砸,砸你个头啊。”
忽见阮东家气急败坏地从诊室里冲了出来,同时连带着飞出来的还有两三本医书。精准无比地朝阮家兄妹几个的门面而去。
倒是被三人灵巧地闪避开了。
“老子辛辛苦苦开个药坊看个诊,你们就砸砸砸。你爹没教你们怎么爱护财物吗?没教你们怎么尊老爱幼吗?信不信老子让你们一个个都刷尿壶去!”
众人皆是一愣。
这阮大夫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对方已然如此嚣张了,他居然比人家更凶。
可怪的是刚才还跟斗鸡似的阮二公子瞬间蔫了,只听他缩着脖子乖巧地喊了声:“九叔。”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前两天刚听说他在苏临城的某秦楼楚馆用几百两银子给一位歌伶赎了身吗?
还因为那位歌伶与另一位客人大打出手,不慎被推下河。在喝了数口淮水后方被人救起送去了城外的庄子养病。一同去的还有那位被赎了身的美娇娘。
整个苏临都在议论他们九叔的荒唐行径,甚至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所以他怎么会在这里!?
九叔?!
众看客忙去扶自己的下巴。
已经挪到门边的阮三小姐则拔腿想溜。
青天白日也能见到鬼,真是要了命了。她就说不久前的某天晚上她在祖父园子里见过一个背影和九叔相似的男子,两个哥哥还不信。
“小侄女,你想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