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青囊药坊。
她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和章大夫花未时一起回家吃饭。
今天一早母亲就派春儿来告知她晚上记得回去吃饭,还让她请章大夫一起。说他一会儿还要去喊沈氏夫妇呢。
因为爹爹的探视期结束,他们一家明日就要回杨花村了。
回去前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承蒙他们的照顾,他们家杳儿才能在春城不受人欺侮。
等他们到李家老小暂住的院落门口时已然闻到从灶房飘出来的饭菜香,还有宋杉极具标志性的笑声。
隐约还能听到沈又安在提醒自家媳妇儿不要再偷吃了。
也能听到她娘亲在劝说没关系,饭菜做了就是要吃的嘛。
“看来杉杉他们已经到了。”
“看来我们再不走快些,饭菜要没有了。”
饭桌上大家都赶着吃没几个人说话,毕竟都是饿了一下午来的。
可吃完了饭,泡了杯茶嗑瓜子闲聊时一个比一个话多。
现在的话题正围绕花未时。
由于方才杳纨和章大夫一个去洗果子,一个去茅房。
所以当花未时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她是大司马家逃婚出来的二小姐和她的未婚夫就是大司空的独子时,没有人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二人差不多同时迈进的屋子,刚巧听到沈又安在追问花未时:
“他当真如他人所说是个包藏祸心的权臣吗?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国君为何还敢让他留在太子身边?”
这问题杳纨也许听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可章大夫知道。
肯定又是某些脑袋空空光知道使蛮力的傻子给说漏了。
她脖子上那个是光摆来看的罢。
“我记得了。”春儿也掺和道:“上回姑父来吃饭的时候也说起过这个什么太子冼马。”
果然一说起朝堂上的事,只要是男子,无论年岁多少都是要论上一论的。
且说话时神情要高深莫测,语气还得世人皆醉我独醒。
花未时抓了一把拿红枣炒瓜子兜在手里,边嗑边答:“那我不晓得了,只知道太子非常器重他。国君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找不到理由撤他的官职啊。”
其实她真的不清楚。
他父亲从前与哥哥们商讨国政大事时都是在书房藏着说的,她也就是在扒墙角的时候偷摸着听到过一两句。
后来两位兄长先后殉国战死沙场,爹爹就再也没有进过书房。
即便有他的同僚来府拜访也只是去偏厅罢了。
“国君用他是因为知道只有他才有可能替太子牵制住其他几股势力。太子年幼心软心智不坚,若无大才辅佐国君怎能安心将南国交予他。”
章大夫和杳纨一道儿进屋各自坐下,杳纨将手中那盆果子放在中央招呼大家吃。
沈又安接过媳妇儿递过来的果子,“原来大夫你对朝中之事也甚有研究。”
他还以为章大夫是个除了治病救人,对其他事情全然不感兴趣的人。
“稍有了解罢了。”章大夫说。
顺道儿想趁着众人不注意给正在攒瓜子仁的花未时递个眼神,却发现根本没必要。
她剥得那样专心,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继续方才那个话题了。
“对了春儿,你年岁大了,乡下的先生应当也不够教你了吧。可以考虑搬回城里了。”
还是把话题扯远些最为保险。
“年中吧。年中我先把春儿接过来。”杳纨说。
“可我若是回城了,就没人帮娘做农活了。”
春儿啃着果子满嘴香甜。
“那你就努力念书吧,等出息了就能把大家都接回城里住了。”
“不一定非得念书啊,我从军也可以立战功当将军啊。”
春儿这话一出,立即得到了花未时的拥护。
真是知音难觅,她就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脸涂得比她还白,胳膊比她的还细。
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老爷们,她一枪一个。
“若是以后能到云大将军麾下效力就好了。”春儿说。
“云深将军吗?那可真是传奇。”
“都说他是我们南国第一神将,谁不想见识一下呢。”
“有他在,哪个敢来犯!”
众人说得热闹,杳纨忍不住问了句,云将军真这么厉害吗?
便得到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故事版本,拼凑了一个极其英勇有谋略的男子形象。
说他七八年前还是个初上战场的少年,因为是家中的独子,家人只想他平平安安的,可知道他志在保疆卫土,于是折中,托了关系帮他在后方谋个安全的职位。
只是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回往北疆城池运送物资粮草,队中的兵也多是些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