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写的罢。”
见状,阮沚也顾不得自己因为丸子的闭门羹而生的闷气,忙快走几步挡住了缩头缩脑的丸子,道:“小白你冷静!”
而边上叉手看热闹的几人也跟着意思意思地劝解了两句。
瞥了眼尚还茫然的丸子和某人,章大夫深吸了口气。
心道:我就不信你知道了之后,还能如此从容地劝我有话好好说。
于是将账簿一翻,指着上头两个名字问她:“这是你的字吧?”
他方才来找苏老先生要上个月的账簿。可老先生在忙,让他自己翻找翻找。
谁知一翻就翻出这么个东西。
气得他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看清了上头字的阮沚先是面露不解,接着蓦地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这个赌是你下的!”
亏他当时还以为是小白下的,误会小白对自己有意思。
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难以置信,“你昨天骂我…负、负心汉…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
杳纨用最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难道是她误会了?
可她撞见过好几次啊,还因此扭了脖子。
等等。
倘若大夫和东家不是一对,那昨天写那张浣花笺的人是谁?
阮沚怒地一拍桌子,“李杳纨!!”
“扣你半个月例钱!”章大夫抢答。
杳纨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怎么大夫也学会了东家这一招,她宁愿是罚她三天三夜不许吃东西。
半个月的例钱,那可是整整二钱银子啊!
肉疼得很。
阮沚瞪著她,“活该!”
可章大夫并没有因为她一脸知错的表情而消气,丢下一句你自己处理罢给他就回诊室去了。
可他能怎么处理呢。
只能黑着脸怒斥了一句:“你这个猪脑子气死我了!”
跟着也回了自己的诊室。
他得冷静一下。
两个大夫一走,从刚才就袖手旁观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
芙姐看过账簿后,显然难以置信。
“这真是你写的?你真以为他俩……啊?!”
杳纨点头。
芙姐几次笑得差点要跌到地上。
怪不得她一直没察觉阮大夫对她有意思呢。
可太逗了。
第三大夫啧啧摇头叹息:“丸子啊,老夫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有想法。”
小夏也笑了。
她说你怀疑章大夫也就罢了,可阮大夫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男子的呀。
你莫不是脑子里进东西了?
是啊。
杳纨为自己龌龊的思想而感到万分羞愧。
嗯。
两位东家的感情明明就很纯洁。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怎么人人都觉得他喜欢男子。
是他身上有这种气质吗?
回到诊室的章大夫坐到加了厚垫的椅子上,正打算自我反省一番,抬眼就看到了满桌子的杂乱。
桌案上头的物什没一件在它该在的位置上。
想到最近他的屋子都由新任职的花未时负责打理,于是一团火蹭蹭蹭又逼上了嗓子眼与天灵盖。
“花未时你给我进来!”
花未时撩帘进屋,满脸天真,“做什么呀?”
还做什么呀?
这一脸无邪的模样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砚台笔架在最边上。
茶壶茶杯摆在他左手边。
一大叠医书就搁在他面前,上头还放了朵不知名的小黄花正对着他开得热烈。
怎么着。
他坐在诊室里就是为了来看书喝茶赏花的是吗?
“丸子没教你如何整理屋子吗?”
“教了啊。难道我做得不好?”
章大夫脑仁一紧,“这是不好的事吗!这有一样你放对位置了吗?”
“不对我再做就是了,小白你别生气呐。”
这下他脑袋更疼了。
“你别这么叫我。”
花未时很是不理解,“为什么?采花贼叫得,如何我就叫不得?”
章大夫无语凝噎,默默望天。
这药坊如今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吗。
阿阮和这姑娘明明就是天生一对,他俩能不能赶紧回苏临成婚去!
弄得这药坊乌烟瘴气的。
他也是时候该避避难去了。
而与此同时,阮沚屋中也偷摸着溜进了三个人。
“九叔!听说你昨天晚上被丸子姐拒之门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