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产妇和孩子有什么事,我便去府衙告你们一个合谋杀人之罪!我是谁,你们不妨出去打听打听。自有府衙的人告诉你们。”
杳纨虽在灶房忙着煎药,但也会向前来取水取药的婆子打听产妇的情况。
听说她从昏死状态到苏醒,已经喝了红糖水也含了参片。
再到听说胎位不正,那个请来救人的大夫竟亲手帮那产妇接生。
她听着也是替东家和那产妇捏了一把汗。
从前也不是没遇见过有人生产的,也知道妇人生产凶险。
可她遇到的大多是些身体壮实的乡下媳妇。
不用产婆,自己都能在田里边干活边生的。
至于生完后有什么病症那她也是无从验证。
这般骇人的她也是第一回见。
更何况此时正在里头帮着接生的还是东家。
不知煮了多少帖药,天边霞光也变作了夜色。
月亮半盈半亏,很是惑人。
终于又有人来通知她了。
那人告诉她那位大夫说得赶紧把止血药送去,孩子生下来了。
这下杳纨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仿佛在屋里头帮忙接生的是她一般。
等她收拾好从药坊带过来的东西随着婆子一起去那院子里找东家时,看到他正面色严肃地在跟那产妇的家人们说着什么。
灰白色的袖摆上染了不少血色。
但脸还是那张脸。
只是此时看来,倒比他平日里撩拨姑娘家时的模样更惑人一些。
就像现在半空中那轮明月。
遥不可及却仍让人觉得很是心安。
阮沚侧眸看到她正在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便冲她示意似的一笑。
又同他们交代了几句就朝她走来。
“累了吧?”他笑道,“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就走吧。”
累?
她可不累,在里头拼命的不是他吗。
很快,他再从边上的房间出来时已经穿上了主人借给他的粗麻衣服,到她身边时顺手接过了她手中沉重的木头药箱。
“大夫,姑娘,这是诊金。还有请您二位留下来用点饭吧。”
产妇的丈夫也急忙跟了上来,盛情相邀。
与阎王爷抢了一晚上的人,现在肯定是又累又饿。
杳纨听着心中一喜。
她确实很饿了。
刚要说好,阮沚却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侧拉了拉,“不了,我们回家吃。丸子,接钱。”
然后对那人微笑颔首后拉着她就径直往外走。
那男子将阮沚的反应看在眼里,满目了然。
看来是还在在介意他刚刚情急之下去拉那姑娘的事。
这大夫还真是挺爱吃醋的。
不过他的夫人倒是脾气很好很和气的模样。
这大概就叫互补吧。
而莫名被拽走的杳纨则傻盯着自己被他紧紧拽着的手腕被牵出了好远。
直到出了这家人的院门到了下一个街口,阮某人松开手时她被震飞的神识才算被拉扯回来。
回家吃?
那还不是她做。
这个时辰,外头除了花街柳巷哪还有店家卖吃的。
杳纨盯着他那个所谓绝代风华的后脑勺,不禁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故意趁机吃她豆腐的。
虽然她也不算什么嫩豆腐吧,但也不是随意就能让人吃的。
她也是块有骨气的老豆腐!刚想说点什么。
阮某人瞥见她似乎恼火的表情,低头看了看不怎么合身的衣服,“怎么?是我穿着这身不好看?”
见她不回答,又自言自语到:“你不觉得很适合我吗。”
反正再难看的衣服穿他身上都会变得矜贵起来。
又微微侧了身子,眯着眼作出讨好的表情来,“丸子我饿了,想吃面。”
杳纨看着他略有疲态的面容,也软了神色。
“好罢。想吃汤的还是干的?”
“汤的!”某东家好看的眉眼微扬上挑,瞬间满眼皆是光彩,“我还要加颗蛋!”
“行~你说了算。”
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东家到底是什么性子,方才在人家院子里还见他严肃得吓人,现在又是这般无赖模样。
真是想不通呐。
可阮沚也猜不到她此刻在想这些。
只管高高兴兴地往前走。
倒是杳纨还心慌慌地左瞧右看,生怕这寂静无人的街上突然窜出来什么街坊,孤男寡女的这个时辰在街上晃悠。
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灶王爷明鉴,她可不是故意让人吃了豆腐,她也不想吃东家的豆腐。
将来与夫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