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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2 / 3)

他忽的伏地拜礼,“韩玉身负深仇大恨,谢小姐若能为韩玉洗刷冤屈,小人愿以此身相报。”

谢从安唇角含笑,眸中却罕见的多了几分凉薄。

这位被乐坊养大送入宫中的少年,贴身跪地,以最重的礼节拜着自己。单薄身量在曳地的长发中露出纤腰一握,比女子都要妖娆纤巧。身姿似是一只展翅的蝶,扑火的蛾,都透露着脆弱易碎的不祥。

“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了,自会打算。”

韩玉跪地起身,望了望四周才低声道:“家师韩子束。”

谢从安心头一跳,脱口斥他:“胡说。”

韩子束曾为大乾第一乐师,隆宠一时。日日跟随皇帝身侧,沐寝不避。行宫内的那片湖泊也是因他喜欢而被更名崇乐。

“当年他因秽乱宫闱而被乱棍打死,旧日友人皆被连带,或下狱,或发配。你若真是他徒弟,怎会一直待在芳菲苑中且毫发无伤?”

“家师曾在人后指点过我几次,因机缘巧合皆是趁了深夜之便,未曾有人瞧见,因而未被连带。”

谢从安依然皱着眉,双手却已紧张的捉紧了袖口,“那便算不得是你师父。”

不想韩玉竟然发怒,提高了声量道:“彼时虽未正经拜师行礼,但师父走前,我是曾磕了头的。”那语气中的急迫和真切,反而将谢从安心中防备消除了几分。

这场景太怪了,她却莫名生出了些感动。

谢家这样自顾不暇,就算她有心也无法轻易决定。

这是皇家之事,且她无法判断出眼前这一幕的真假。

若是有心人的算计……

韩玉紧抿双唇,凤眸含泪,宽袖之下,双拳如锤。

两人毕竟也有了这么多日的朋友之谊,瞧着他这幅不惧生死却又心如死灰的模样,谢从安心底的柔软被狠狠的戳了一下。

就仿佛是看到了那个挣扎着不肯认命的谢家小姑娘,最终崩溃前的样子。

心底几番拉扯。

谢从安轻叹一声道:“你且说说,他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韩玉见她忽然变了态度,一时反倒忘了哭,急急的道:“你可是听过什么?”

谢从安依旧是不言不语,眸若冷霜。他只好开口,满含恨意道:“师父是被菁妃害死的。”

身为谢侯府的小姐,对皇家秘辛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谢从安略略回忆了宫中旧事,听他又道:“师父因放不下旧日情意才寻入宫中,她却设计陷害秋贵妃,还害得师父命丧黄泉。”

提起这些旧事,韩玉恨的咬牙切齿。而这故事里的关键已呼之欲出。

菁妃设计,一石二鸟,用通·奸的罪名拔除了旧日情人和争宠的对象,可谓是一记险招。

晋王不机灵,这位娘亲却是个好手段。

谢从安的目光忽然停在韩玉抚在左肩的手上,凝了片刻,轻轻笑了起来:“这种事哪是好赖的?空口白牙,你随便一说我便会信?”

方才在杂物间时,她曾发觉那处的领口并不平整,彼时以为是包扎伤口所致,如今看来,想是另有故事了。

“拿来。”

她伸出手去,韩玉不自觉的一躲,狭长眸中映入月光。

看到其中的迷惘,谢从安心中的柔软又被拨动,语气随之软了下来,“你若仍是疑我,又何必半夜跟到这里来。”

说罢,忽然就懂了他的古怪。

因为动了为师父报仇的心思,才会忽然开始躲着笙歌,不想牵累她吧。

能够这般对待身边朋友,已算纯良。可惜如今朝堂波涛暗涌,如果真的不理,只怕他会在各方权力的争夺下做了炮灰。

不如就做件善事吧。

“瞧在昨日的份上,我答应帮你。”

面前的少女身量娇小,说话却大气的很。此刻的她淡定自持,往日那般的懒散骄纵仿佛都只是披着的一层假面罢了。

韩玉更加相信了今日的印证。

这位是经得起风霜雨雪的谢氏家主,并非天真无邪的深闺娇女。他躲在芳菲苑多年,朝中局势虽未能详识,却知道皇帝老迈,又专注金丹求药的荒唐事,若再有变故,只怕新帝登基,前人的冤屈便再无重申的可能。

一个小小乐师的清白,谁又会真的在意。

见他忽然犹疑起来,谢长安收回手道:“算了,东西你留着吧,等我安排了再说。”

韩玉顺从的起身,却见她忽然闪到面前极近之处,眉眼带笑,已经恢复了往日行状,还未反应过来,见她又退开一步,将一手握在了胸前。

“我一个马上就要没落的侯府小姐,怎会来寻我帮忙?他们除下教你怎么讨我信任之外还说了什么?”

胸前的手掌摊开,一枚玉玦置于月光之下。谢从安一时看的有些呆。

上头浮刻着几朵妖冶芙蕖,仿若花精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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